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看着儿子:
“你不是问诗词是谁作的么?是六殿下作的。”
什么?!
裴雪檐只觉得仿佛有一道九天惊雷直直劈入天灵盖,震得他神魂俱荡,耳中嗡嗡作响。
瞪圆了眼睛,嘴唇微张,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这才重新张口:“父亲莫要玩笑,这能是六殿下所作?”
“是。”
“真是六殿下所作?”
老宰相神色淡然,“你便是问上八百遍,答案也是一样的。陛下金口玉言,难道还会骗人不成?”
看着儿子那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模样,裴玄韫心里头莫名舒坦多了。
比起他当初在御书房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微微挑眉、面不改色的表现可差远了。
哼,小子到底还是年轻,还得练。
裴雪檐扶着太师椅的扶手,缓缓地坐了回去。
目光怔怔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半晌没有焦距。
父亲方才已经将赈灾途中发生的诸多事情讲述了一遍,尤其是六殿下在其中所起的真正作用。
皇嗣伪装平庸、藏拙自保,这都不算新鲜事,但是……
他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诗稿,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等诗作与那位六公主联系起来。
旁的或许可以伪装,可这份足以惊艳天下的才气,她竟然也能忍得住?
足以流传千古的诗文,竟也能如此轻易地给了他人?
大半个时辰后,相府大公子才风尘仆仆地回府。
他与同僚一道将封存的试卷护送回仪制司库房,又将初步核验过的入围名单整理好,写好上报的奏折,一切处置妥当后方才归家。
在门口等候他的,依旧是那位老管家。
“大少爷可算回来了,饿坏了吧?吃食一直在灶上温着呢,立时就能用饭。”
“好,”裴雪樵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心,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还真饿了。”
今日事务繁杂、责任重大,他与那些应试的学子一样,中午只随意用了些清水和点心果腹,直到此刻还粒米未进。
“雪檐可是回家了?”
“是,二公子比您早一步回府。”
“好,真是许久未见了,正好可以好好聊聊。”
进得膳厅,他却意外地发现弟弟正亲手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