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曲风多变,就如您的阅历一般,丰富多彩,也是这样,才能描绘北境的千变万化。」
苏菲只是冷笑不语,并不接话,沉默半晌,夏洛特又开口道:「我听这乐章风格,与札伯特先生过往的风格不太一样,想必苏菲小姐,参与甚多,尤其是那激昂的长恨悲苦,实在感人肺腑,震撼人心。」
闻言,苏菲心底冷哼,这些千金之躯的淑女小姐,哪里知道什麽是恨,什麽是苦,当下只是不答。
又静默了好一会,夏洛特又说:「只是那弦乐,有几处过於尖锐刺耳,若能再降半调,或许更适合。鼓声轰鸣乍听震撼,但拉太长,就过於震耳,如果控制在四个小节内……」
夏洛特的忽然点评,果然令苏菲不愉的挑眉,反唇相讥:「苦大仇深,只怕不会悦耳动听,小姐如果不能领略,就别自讨苦吃。」
夏洛特只是仔细端详苏菲脸色,顿了顿,说道:「我听几处婉转悠扬,似乎与苏菲小姐的心境不大一样。」斟酌了词藻,试探道:「可是还有其他朋友,给苏菲小姐不一样的灵感?」
苏菲一愣,这才正眼向夏洛特瞧去,打量片刻,点头道:「不错,的确还有一位朋友参与了创作,不过这位朋友不愿意具名。他希望能将焦点放在北境上,不想模糊了视线。」
夏洛特点点头,呼出一口气,似是对应心事的释然,而後淡淡扬起嘴角,似苦似笑,似理解又似惋惜,目光闪烁着向往与崇拜。
那人,又再一次的深藏功与名啊。
别人可能听不出来,但精通音律的夏洛特,一下就听出违和之处,这首以北境雪原为名的乐章,毫无北境的风格特色。而那婉转低语处,却如夜色沉静,让她想起那双漆黑的眼睛,和他悠扬的旋律。
「真是伟大的朋友。」夏洛特垂眸,她一生钻研音乐,却从没想过,能在乐厅之外,用音乐真正的做点事。
心跳莫名加速,身体彷佛电丝流窜的发麻,她隐隐感觉,这就是她想做的事。她愿为此燃烧,为此奉献,为此证明自己的一生。
那个人在黑夜之中,为她指明了一条路,为她竖立了个榜样。她多麽希望,自己也能加入其中,和他一起做这样有意义的事。
然而,她无缘参与,能有幸参与的,是眼前这位清瘦女子,夏洛特有感而发:「苏菲小姐的创作,真是太伟大了。」
「我不过就是谱曲创作,抒发心境,又如何伟大了?」苏菲觉得这女人就是个傻子,冷笑道:「还是你觉得,经历这些悲怆伤痛,很伟大呢?」
「生命磨难,在所难免,纪录下这份伤痛,反覆品味琢磨,如何不伟大呢?」夏洛特认真诚挚:「更伟大的是,不管经历什麽样的变故,都仍然保有创作的热情。」
苏菲沉默不语,在夏洛特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她突然低声冷笑,语气森冷而沉重,每个字都如刀片割在纸上:「创作不是热情,是痛鸣哀嚎,是逃避现实。如果不那麽做,哪怕一秒,都无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夏洛特微顿,感觉空气被割开,原本想说的词也断裂在喉间。她叹了口气,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似安抚,也是自语,语气像抚过伤口一样柔软:「不管是抒发,还是逃避,能撑过来,就很不容易了。或许什麽都不用做,活着,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