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又道:“谨遣某某等充代辞使副,有些少礼物,具于别幅,谨奉书奏辞。”
随信另有礼单一幅,列着金银器皿、貂裘狐腋、珍玩诸般物事,虽非稀世之珍,却也尽是北地精贵风物。
赵桓读罢书信,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沉吟片刻,对来使道:“烦劳回禀贵朝二太子,书信念讫,礼物便不必了。”
来使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有深意,却也不勉强,只躬身道:“我家二太子说了,此乃区区薄礼,聊表敬意,还望陛下笑纳。”
说罢长揖及地,袍袖挥动间,一股凛冽的寒气似乎随之一荡,转身便要告辞。
此时窗外雪花渐密,如絮飘飞,落得使者胡服上点点霜白,宛如撒了一把碎玉。
李纲望着二人踏雪而去的背影,见那马蹄踏在雪地中,竟无半分迟滞,心下更是了然,忽对赵桓道:“金人此去,看似从容辞行,实则见我军势盛,不得不退。
然狼子野心,终非善类,此番虽解开封之围,只怕日后更有风波。”
话音刚落,赵桓将拜辞信轻轻放在案上,手指在信笺上缓缓划过,只觉那字迹虽挺秀,却隐隐带着杀伐之气,仿佛每一笔都浸着北地的风霜。
原来这完颜斡离不虽撤兵北去,然此一番围城,已将宋廷虚实探了七八分,这封拜辞信名为辞行,实则暗藏机锋,既是试探大宋君臣的胆色,亦是示人以从容,不教宋人小觑了金军气象。
开封城中虽暂得安宁,然李纲走到窗前,见雪花越落越紧,将汴梁城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远处鼓楼的梆子声遥遥传来,衬着这风雪,更显得沉郁凝重。
他手按剑柄,只觉掌心微热,长叹一声,只听得风雪声中,似有隐约的金戈铁马之音,在天地间回荡不休。
正是:
胡骑暂退非真怯,一纸辞书藏机锋。
汴梁城头风雪紧,忠臣心内警钟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