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露出底下通红的新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忽然觉得这太原的冬天,漫长得像永远走不出的鬼门关。
汾河的冰面在暮色里出细碎的裂响,那声响顺着河谷悠悠荡来,混着远处金兵收兵的号角,听着竟似有人躲在冰层下低声啜泣。
王棣抬头望向汴梁方向,铅云沉沉压着,不见半颗星子,唯有城头那面字大旗的残角,还在寒风里挣命般飘着。
旗面上的血渍早冻成暗紫色的花纹,蜿蜒如蛇,恰似一幅用万千儿郎鲜血绘就的图腾,在这苍茫天地间,倔强地挺着大宋的脊梁。
此时西城门传来伤兵换药的闷哼,那声音被风撕成碎片,混着兵卒巡夜的号角,在空荡荡的瓮城里撞来撞去。
王棣低头看了看虎头枪杆上的血痕——那是从真定驰援太原时,每日血战留下的血痕,如今已密密麻麻爬满枪身,像无数条红色的蜈蚣,在幽蓝的枪光里微微蠕动。
他抚摸着李恩希临别时塞给他的暖手炉,还在寒夜里泛着烫人的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