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离山明月府，伴云亭内茶香袅袅。
谦静坐在石桌一侧，指尖轻叩杯沿，氤氲的茶气模糊了他的神色。
文枢坐在对面，面前同样放着一杯茶。
文谦端起茶杯，悠然抿了一口，忽然道：“一个新的麻烦马上就来了，而且，我的身份怕是也要瞒不住了。”
文枢剑眉微挑，“新的麻烦是指？”
“辛灵手下的小仙子和战士，”
放下茶杯，文谦继续道：“清溪峡那棵老树，在沉睡之前将宣离山透露给她们。”
“之前月华滋养太过充沛，即使月明树被黑夜帷幕笼罩，但山中原生的树木生机同样异常蓬勃。”
“加上之前修复灵脉时，磅礴灵气漫过整座宣离山，自然会显得这片地方生机极强，那老树毕竟也算修为深厚，有所感知也不意外。”
“如今那老树已经陷入沉眠，这可不够，得让他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至于我们这边，灵脉大部分灵气收束在幽月洞天内，少部分灵气在黑夜之域，宣离山表面只有相当于外界十倍的灵气，所以倒也不必过于担心。”
“只不过，纠缠一番在所难免。”
文枢缓缓点了点头，“虽说受限于气运，我们不能直接弄死她们，但给他们添些麻烦还是不难的，她们若真敢闯入宣离山，必定要给她们一个惨痛教训。”
“对了，你说的暴露是指什么？”
文谦目光远眺，“是我的同学元曼，以她的性子，必然会和叶罗丽战士对上，到时免不了波及我。”
“我只是不喜张扬，不代表要忍气吞声。”
文枢喉咙溢出一道闷笑，“其实我早就觉得你没必要那么小心，你我合力，即使是辛灵也不是对手，何必过于紧张。”
“成了大仙子，自然不惧辛灵。”
文谦悠然道，“或者说，辛灵从来都只是麻烦的一部分，我担心的是灵犀阁那群人。”
“谁知道气运影响之下，会生什么？”
忍不住长叹一声，“不怕人蠢，就怕人笨还勤快。”
“道理都是一样的，我担心的是，花翎和乐音她们打着为人类好的名头，干涉我们的计划。”
“毕竟在她们的世界观中，很难理解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道理，或者说理解但不愿意接受。”
文枢神色一正，“乐音她们真的会这么……执拗？”
“一群理想主义者……”
文谦淡淡评价，又道，“你诞生相对较晚，并不知道仙境那边的破事。”
“当初，初代灵犀阁意图封印十阶，那时她们的理由就是‘看不得十阶藐视无辜生灵，毁灭文明’。”
文谦语气中多了几分唏嘘，“只可惜，她们低估了世王的反噬，灵犀阁近乎全军覆灭，只剩下一个乐音苟延残喘。”
“这一战下来，仙境失去了十七个大仙子，而且每个都在第二阶梯以上，第一阶梯也有不少。”
怕文枢不理解，文谦补充一句：
“你和我都不是单纯战斗侧的力量，单纯算攻击能力，算是第二阶梯，加上金离瞳，位列第一阶梯轻而易举。”
文枢颔，彻底理解十阶之战的损失。
“从那个时候开始，仙境的力量其实就在走下坡路，即使有新的继任者诞生，但毕竟不如初代，而且孕育仙子本就需要耗费不少仙境本源。”
“原来如此，”
文枢神色恍然，却没追问文谦为何知道这些“人类不该知道的过往”
。
从相识起，文谦就始终是“尽在掌握”
的姿态，他愿意等，等文谦主动开口的那一天。
文谦虽然没有道出一切，但也没在他面前隐藏，他等得起。
远处天空忽然大放灵光，城市里的普通人毫无察觉。
文谦抬眸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曼多拉的计划失败了，看来她依然是输给了辛灵的算计。”
他语气平淡，对这对姐妹的争斗毫不在意，两个极端偏颇的……仙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