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
“死亡之圣，执掌死亡法则的圣者。”
“圣已经决意拨乱反正，您若真心悔改，便亲自告诉他们，死亡不是可以摆弄的棋子，诸侯王的身份，在这儿一文不值。”
姬晓愣住，“亲自告诉？”
阴差毫无波动的声音肯定道，
“没错，圣即将于他们睡梦中施法拘来魂灵，以作警示，若有违背，那些魂体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未来。”
“要么看着他们步那些石阶下的后尘，要么，就放下您的‘王气’，做个警示。”
“圣说了，若是你训诫有功，便可免了您纵容之过，魂体也能安稳入轮回。”
风停，哭嚎淡去。
他回想着十八地狱，又想起子孙们“年轻气盛”
的模样……
良久，他叹了口气，没了诸侯王的倨傲，只剩一个父亲、一个先祖的沉重。
“好，寡人应了。”
他抬起头，看向阴差，“告诉那位圣，我……知错。”
……
玄寂手中摩挲死魂幡，目光看向黎灰，“御王，我这十八地狱幻景如何？”
“厉害！”
黎灰眼中闪烁灵光，喉咙一紧，仍忍不住抚掌赞叹，
“虽然是幻景，但对魂体造成的痛苦却真实不虚。”
“杀鸡儆猴，打的痛了，凡世生灵才不会尝试违背死亡法则。”
默默警告自己别试图越过灵尊底线后。
他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灵尊，不知你对注定的毁灭如何看待？”
“注定的毁灭？我站着看。”
“你？”
黎灰面上露出不可思议，显然没料到玄寂能说出这个答案。
玄寂轻笑了一声，微微摇头，“别急，御王，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无聊到想这个毫无意义的命题，但可以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死亡、生命、时间、乃至于暗物质等，这些力量虽然诞生于这个世界，却又不曾完全绑定在这个世界。”
“身为法则执掌者，我其实不认为世界之内能有什么毁灭整个世界，对于我们而言，一切异常都可以切断在苗头，即便疏漏，也未必不能逆转。”
“若是世界之外的危机，更不必过度忧心，只要好好修行，不断地提升自己才是根本。”
“如果不存在这种可能自是最好。”
“若存在这种可能，无论多微小，在漫长的时间维度上必将会生，所以，你的担忧，我觉得有用但没那么有用。”
“只要你的仙力越来越高深，自然会有安全感。”
黎灰追问一句，“若是世界本身陷入终结了呢？”
玄寂毫不慌乱，“当然有这个可能。
但黎灰，作为死亡，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何时，死亡之后必将迎来新生。”
黎灰头脑风暴，要进一步扩展，“可若是……”
却听玄寂失笑道：“你不会想着，若是整片无尽虚空都破灭了会如何吧？”
“其实，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法则的本身都已经消失，我们何必担忧那种事情。”
“你若是真的纠结，不如研究如何带着法则脱世界如何？”
“而不是成日里惶惶然，失了分寸。”
黎灰眼中神光一闪，深深的看了一眼玄寂，“灵尊倒是看得通透，好心态！”
“呵！
御王促狭。”
玄寂摇了摇头，“我们这些然的力量，与天地同寿，理论上来讲，只要活得久，世界就一定会出问题。”
“但在此之前，防备之余，也要享受每一分每一秒，对不对？”
玄寂眺望远处。
每隔一段时间，看看这浩瀚世界，依然会心旷神怡。
黎灰望着他侧脸上的笑意，月白色长随微风轻拂，恣意自在，好不愉快。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淡淡笑意，“你说得……也对。”
送走黎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