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力气，这勺柄也不能再前进一分，她能感觉到勺柄尖端是抵在了领主的心脏上，只能尝试着旋转勺柄，试图将他的心刨露出来，可惜连勺柄都动不了了。
就说没有这么容易，口口声声说心已经是她的，可实际上并没有将整个胸腔敞开给她。
顾奚栎明显很舍得将这颗心剜出来，可领主并不像他话语里的那样自信，也并没有被这块爱情的砖敲昏了头。
顾奚栎抬头看他一眼，感叹：“郎心似铁啊！”
根本戳不动！
端木那蓄积的愤怒就像是一直在胀大的气球，被顾奚栎这一戳，居然“啵”一声就破掉了，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怒气泄得无影无踪。在这一瞬间，他觉得顾奚栎真可爱，可爱到他觉得就这么被剜掉心脏，然后消失在天地间也很好。
这种被生命被掌控的感觉太特别了……反正他一直愿意为他的爱情而付出生命。
可事实上，端木拔掉了插在自己心窝的勺子，顾奚栎好似半点不记得刚刚自己做过了什么，还伸手向他讨要染血的勺子：“你得把它还给我！”
端木：“……你刚刚用它剜我的心！”
顾奚栎：“那又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说你的心已经是我的了吗？给了我的东西难道不该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愿意让它呆在你的心窝里也好，想取出来看一看也好，那都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端木：“……”
顾奚栎指着湖面上还躺在那的雨女说：“她将爱情给你了，所以你有处置她的权利，你杀掉了她没问题，我杀掉你有问题吗？”
端木：“那样做是不正确的，所以我赎罪了，我也为此付出了生命。”
顾奚栎：“你是因为愧疚才跳下高塔的吗？你真的是觉得自己错了才跳下来的吗？”
端木：“……”
不是的。
一个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人，怎么会因为愧疚而跳下高塔。
明明是自己在暗暗的看着她，此刻站在她面前，却好似透明的一般，连思想都可以被她得一清二楚。
顾奚栎本来就觉得旁边还摆着前女友的尸体，就开始追求新欢什么的——这操作骚得很。其实端木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太容易获得旁人的好感度，他早已不将自己和旁人放到同等的位置上，如果人分三六九等，他一定是最上乘的那一等。
习惯了拥有之后，这个人已经不会付出了。
这一刻顾奚栎忽然知道了端木跳下黑塔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他不能接受失败，他的执念大概也能猜到——没有找到一个不害怕自己这张脸的人。
他将这个人定义为自己的真爱。
并不仅仅是不害怕自己的脸就足够了，前提条件是这个人能让他感兴趣，产生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