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叶轻沉默,他只是想复仇,又有什么错?这些钱够招兵买马,甚至能过南朝的军队,殊死一搏谁赢谁输也说不定。
“冯叶轻,你不是个为民为官的料。”
假神医忽做深沉,没来由地说出这句话。
冯叶轻看他一眼,并反驳,转身下了楼,待两人都下去后,姚纤看向他们之前站的地方,这下面不知藏着多少秘密,光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士,上次见着的都有数百,这些死士若是到了地上,天下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们一个在想着上去,一个想着永远不要让另一个上去,思维短暂地想到一处去后,姚纤回了房间,这些天生的事够多了,但敌方脑子似乎不好使,她一个医术高的人,连一点儿毒都防不住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姚纤闭上眼缓缓入睡,在朝廷派人下来前,她不会离开夜市。
地上,李忝双手双脚被固定在椅子上,却还是忍不住颤抖,左手手臂痒得心跟着扯,跟着难受,尤其是立春后,温度虽没有一下子升起来,却还是比前些日子暖和许多,死人的皮与他的血肉融合,当真是痒得想一头将自己撞死。
如此,杨侣、杜锦、宋乡遇三人不得不轮流照顾他,防止他挣脱后,将皮扯下来,那之前做的事完全废了,一开始,李忝的感性战胜理性,说了很多令人讨厌的话,不过只持续了一天,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用脑子进行思考,竟渐渐恢复平时沉默冷静的性子。
这种成长让李忝内心有些小骄傲,面上还是不显,配合吃药、上药时会捧着账本、案宗看,记录在册的失踪人数、金银珠宝与上缴上来的一一比对,宣威军那边的小卒私藏了部分,他知道,可他不问,他们不说,就是另一边,王传今也不闻不问,安安静静等着李忝下一步行动。
一阵风刮过,吹着李忝的鼻尖,让他觉得有些痒,便打了个喷嚏,抬头从窗口看出去,后院种的一棵梨树从冬眠中苏醒,开始冒了嫩尖的芽,只一眼,他又低头看面前的账本,时间从不会走走停停,在如此重要的时候,欣赏春暖花开的时节,反倒是浪费时间。
说来也奇怪,王传今干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却无人拿到明面上说,是他们不敢吗?李忝想着,旁边放着的一本册子,被蜘蛛网与灰尘包了一层又一层,可封面却是刚过去那一年最时兴的花样,如此,他伸手想拿,才想起自己四肢被固定住,便喊:“外面有人在吗?”
宋乡遇打着哈欠走进来,他刚与杜锦交接,面前还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正吃着一碗热乎的面,便听着自己的主子喊自己,打着哈欠走进去:“大人有何吩咐?”
“这本册子处理一下,看封面的样式是去年才出的,一年不到被蜘蛛网与灰尘封印成长这般,定有秘密。”
宋乡遇走上前,仔细瞧了瞧,确实跟李忝说得一模一样,便拿起这堆册子走到屋外,拿了软刷子将封面刷干净,好奇地打开册子看了几眼,“奇怪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却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与果香。”
说着,将册子拿回到李忝身前:“殿下,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闻言,李忝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昂着头盯着他看:“怎么会?若真的什么都没有,又如何与这堆重要案宗账本放在一处?”
说着他吸吸鼻子,闻到一股桂花香,原以为是自己感染风寒,产生幻嗅,又不太确定,便出声问:“乡遇,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桂花香?”
“还有橘子香,殿下可闻到了?”
李忝又吸吸鼻子,难以置信地点头:“闻到了,可是那几本被灰尘封印的册子?”
“应当是,这册子肯定有古怪。”
“烧热水,将这些册子挑一本的一页放在锅盖上,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出来。”
“是。”
李忝已经准备好看册子里所写的内容,正看着面前的账本,让衙门里负责文书的书吏拿着笔将有问题的地方记录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书只看了一部分,一股浓烟呛鼻,让本就不舒服的李忝猛烈咳嗽,如大梦初醒般睁开眼看着窗外升腾的灰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