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恙探出头,跳下马车,将碎银分后,转身将杜锦从地上拽起来,“车夫,该赶路了。”
“谢谢小姐,小姐心善,一路顺风。”
杂役们纷纷道谢,把路让出来,目送马车离开。
马车笃笃前行,李忝嘴里叼着根草芯,越往前,就越危险,而这辆马车除他以外四人,都能自保,包括那位上了年岁的张妈。
这真是奇遇,若没遇到姚纤,他也会被兄弟们救下,在大雪纷飞的北疆,入住那间客栈,然后与她相遇。
“小姐,前面就是驿站了,我们要不要休整一下?”
杜锦勒马缓行,轻声说着。
“休息一夜,把马儿换了。”
姚纤说着,将车门往两边打开。
春暖花开的季节,驿站种了花草树木与菜,驿丞坐在门前躺椅上,远远看着一辆马车朝驿站来,记着上京的曾来信,猜测是姚相的嫡三女,起身上前迎接。
“敢问来的是姚小姐吗?”
驿丞行礼,目光落在车内。
黄恙将文书递给驿丞,他过了一眼,将文书送回:“姚小姐,快快请,房间昨夜就备好了,哪知路上出了意外,快快进来歇息。”
“准备两间房,一间给两位车夫。”
黄恙吩咐。
驿丞看一眼杜锦、李忝,心下想着:富贵人家的小厮穿得都比他这个驿丞好。
晚饭前,驿丞给姚纤送来一封信,她瞧着信封落款,知是父亲催她赶路,仍当着驿丞的面把信拆了。
姚文学不愧是文官,咬文嚼字令姚纤心烦,她看到最后一个字,迫不及待地将信叠好,塞进信封,递给黄恙。
“是父亲的信,催着我赶紧回去,杜锦,明日天亮就起身赶路,争取晚上回到上京。”
“是。”
杜锦应道,心中算着还能跟姚纤、黄恙他们处多久时间。
深夜,李忝找姚纤去屋顶聊,在驿站,他的身份是她的车夫,因此在一起说事都不敢明目张胆的,那驿丞一看就是姚文学的人,若是被他撞上,很多事都不妙了。
屋顶的瓦片有厚厚一层青苔,姚纤掉以轻心,刚踩上去就差点儿摔倒,被李忝扶了一把才稳住身形。
“多谢,这么晚找我,事情很重要吗?”
姚纤往里面走了几步,借着月光寻了处青苔少的坐下。
“我得走了,不能跟你们一起进上京。”
“这件事啊,没问题,只是你们遇上危险,能行吗?”
“放心,不会离你们太远,要是真遇上危险,你再拔刀相助呗?”
“不敢动手了,让黄恙去吧,毕竟对姚家,我是个灾星,也是个废物,除了母亲、哥哥、舅家,没人知道我会功夫,我暂时不想暴露。”
李忝似乎在思考,过了一阵才回应:“想来也是,这段时间多谢你让我同行,有机会,上京再见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