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他急忙把情况说了一遍,可听完对方的话,他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怎么说?”
陈老五急忙问。
“种子公司说,今年大豆种卖得特别好,早熟品种早就卖完了,现在剩下的都是晚熟品种,得等到十月才能收。”
三秒放下手机,语气里带着无奈,“咱们这儿十月下旬就会下霜,晚熟品种根本等不到成熟,结出来的豆荚都是瘪的。”
希望刚冒头,又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院坝里的气氛再次沉了下来,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过院门口老槐树的叶子,出“哗哗”
的声响。
赵二婶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李大叔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小林和媳妇靠在一起,眼里满是绝望。
三秒看着大家的样子,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他知道,这十亩地不光是六户村民的收成,更是他们一年的指望——孩子的学费、老人的医药费、家里的日常开销,都指着这些地。
要是补救方案真的走不通,这些家庭就会陷入困境。
“别慌,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三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我再联系几家种子公司,看看能不能调到早熟大豆种。
就算调不到,咱们也能想想别的出路,比如把受损的玉米地改种蔬菜,或者跟收购商商量,提前把玉米收了做青贮饲料——总能找到办法的,绝不让大伙亏了本!”
他的话虽然坚定,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些办法的可行性有多低——改种蔬菜需要大棚,合作社没那么多资金;做青贮饲料的收购价低,根本弥补不了损失。
但他不能说出来,他是合作社的主心骨,要是连他都慌了,大家就真的没指望了。
日头渐渐往西斜,院坝里的影子越来越长。
三秒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给种子公司打电话,可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早熟品种”
“暂时调不到货”
。
旁边的市场监管工作人员也在不停打电话,追查假种子的源头,可对方只说“正在调查”
,没给任何确切消息。
六户村民坐在院坝的石凳上,没人说话,只是看着三秒不停打电话的背影,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补救方案的困境像一张网,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找不到出口。
三秒挂掉最后一个电话,转过身时,正好对上大家的目光。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现喉咙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比想象中更难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