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单独装,算在总数里。
李大叔,您这是小张急了,多一两就算了,还特意补?有这功夫都称完了!
这不是功夫的事,是良心的事。
爷爷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枣木拐杖在地上拄出笃笃声,咱合作社卖的是土豆,也是信誉。
少一两,就得补上;多一两,也得扣掉,不能含糊。
赵老板挂了电话,从驾驶室探出头:咋回事?这么久还没称完?
赵老板,您这司机嫌我们过秤太较真。
三秒往货车那边喊,说多一两少一两不算啥。
赵老板跳下车,往磅秤这边走,皮鞋踩在泥地上出咯吱声。
小张,怎么说话呢?他瞪了司机一眼,李大叔较真才好,说明人家实在,不糊弄。
他转向李大叔,您接着称,该咋算咋算,我们信得过。
李大叔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过秤的度,眼神却依旧专注,每个麻袋都要等指针稳定了才报数,多一两少一两都要调整。
三秒在旁边记着,笔尖在账本上飞舞,数字密密麻麻地排着队,像群听话的小兵。
太阳爬到头顶时,最后一个麻袋终于称完了。
李大叔把账本递给赵老板,上面记着每个麻袋的重量,加起来正好一万斤,不多不少。
您点点,总数一万斤,零头都找齐了。
赵老板看都没看,直接在账本上签了字:不用点,我信得过你们。
他让小张转账,货款八千块,一分不少。
小张转账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李大叔,您这较真的劲儿,我服。
他往磅秤上看了看,以后我拉货,就愿意找您这样的。
李大叔嘿嘿笑了,把磅秤上的石头放回原处:不是较真,是实在。
咱庄稼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挣的都是辛苦钱,一分一厘都得算清楚。
陈老五蹲在地上,烟袋锅里的烟丝快燃完了。
赵老板,有空常来。
他往望海坡的方向指了指,秋天收玉米,也按这规矩给您留最好的。
赵老板笑着点头:一定来。
他上了货车,摇下车窗喊,下次过秤还找李大叔,我放心!
货车扬起的尘土里,三秒把账本收进帆布包,封皮上的字被晒得更亮了。
她知道,这过秤的较真,不是小题大做,是合作社的底气——每一分重量都清清楚楚,每一分价钱都明明白白,这样的日子,才能过得踏实,过得长久。
院心的磅秤还摆在老槐树下,秤盘上的阳光像撒了层金粉,秤杆在微风里轻轻晃,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道理:庄稼人的日子,就该像这磅秤一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半点都不能含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