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变味了。”
入夏时,南瓜藤爬满了半面坡,巴掌大的叶子遮得严严实实,黄色的花盘朝着太阳,招得蜜蜂嗡嗡转。
母熊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在傍晚出现,也只是带着小熊崽在南瓜地里转悠,啃几片老叶,扒开土找几条肥虫,从不动旁边的豆苗和玉米。
有天暴雨冲垮了坡下的排水沟,三秒扛着铁锹去修,撞见母熊正用前爪扒土堵水,小熊崽叼着石块往缺口里填。
泥水溅得它们满身都是,看见她来,母熊只是抬了抬头,继续埋头干活,那架势,像是在打理自家的地。
“瞧见没?”
爷爷不知何时站在坡上,拐杖指着忙碌的母子俩,“你把它们当外人防着,它们就跟你生分;你给它们留块地,它们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儿的家。”
三秒放下铁锹,忽然觉得眼眶烫。
她想起最初撒豆子时的急切,想起被爷爷责骂时的委屈,再看看眼前这场景——南瓜藤在风中舒展,母熊的爪子刨起的泥块落在苗根上,小熊崽叼着的石块刚好堵住水流,一切都自然得像日出日落。
秋末收南瓜时,三秒特意挑了最大的三个,放在篱笆外的老地方。
第二天去看,南瓜没了,地上留着堆野核桃,个个咬开了壳,果仁摆得整整齐齐。
远处的林子里传来母熊的低吼,不像是告别,更像是在说“明年见”
。
爷爷坐在门槛上,看着她把核桃捡回来,忽然说:“山里的情义,就像这南瓜藤,得给够伸展的地儿,捆太紧了会烂,放太松了会跑,这分寸得拿捏准了。”
三秒没说话,把最大的那颗核桃仁塞进爷爷嘴里。
老人嚼着果仁,眼里的光和远处林子里的星光,慢慢融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