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倒让他心里的火气降了点。
赵老板捏着滚烫的土豆,指尖传来沙瓤的绵软。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地里,陈老五弯腰薅草的模样——那老伙计的腰弯得像张弓,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淌,在蓝布褂子上洇出条深色的河。
这力气活,确实值这个价。
“算你们狠。”
他盯着陈老五看了半晌,突然咬了咬牙,“5分就5分,但得保证个个完好,要是有磕坏的,我可扣钱!”
陈老五咧嘴笑了,露出两排被烟油染黄的牙:“放心,磕坏一个,赔您一个。
俺们的土豆,金贵着呢。”
他往仓库外吆喝,“二柱子,狗剩,过来装袋!
给赵老板露一手,让他看看咱的手艺!”
很快,几个年轻小伙就跑了过来,手里拎着粗布手套。
二柱子往麻袋里铺了层玉米叶,笑着说:“这是俺们的秘诀,垫上玉米叶,土豆不磕碰,还带着清香味。”
赵老板看着他们轻手轻脚地往袋里装土豆,大的放一个袋,中的放一个袋,小的单独装,动作麻利又仔细,比专业搬运队还讲究。
他突然觉得这5分花得不亏,至少不用再担心市扣钱了。
三秒拿着笔在麻袋上做标记,大的写“精品”
,中的写“优选”
,小的写“特惠”
。
“这样您市分类上架,一目了然。”
她把标记好的麻袋摆成三排,像三支整齐的队伍,“保证顾客看得明白,买得放心。”
赵老板没说话,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车开到仓库门口,准备装货。”
挂了电话,他往装袋的小伙计们看了看,突然从兜里掏出包糖,往他们手里塞:“来,尝尝,干活有力气。”
二柱子愣了愣,接过糖纸剥开,把糖块扔进嘴里:“谢谢赵老板!
这糖真甜!”
陈老五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烟,看着小伙计们忙碌的身影,烟袋锅里的火星映着他的笑。
“赵老板,这就对了。”
他吐了个烟圈,“你敬俺们一尺,俺们敬你一丈。
买卖嘛,讲究个互相体谅。”
赵老板没接话,却往陈老五身边凑了凑,看着他烟袋锅里的烟丝:“这是旱烟?抽着得劲不?”
“那可不,自己种的烟叶,劲儿足。”
陈老五从烟荷包里掏出点烟丝,往他手里递,“尝尝?”
赵老板犹豫了一下,还真接过来,卷了根烟,借陈老五的火点上。
辛辣的烟味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却觉得比自己抽的香烟过瘾。
“嘿,还真带劲。”
他笑着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装袋的度很快,没到晌午,一万斤土豆就装得整整齐齐,码在仓库门口,像座小小的黄墙。
赵老板的货车一到,小伙计们就扛着麻袋往车上送,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赵老板,您清点一下。”
三秒递过账本,“精品六千斤,优选三千斤,特惠一千斤,一共一万斤,一分不少。”
赵老板看都没看,直接在账本上签了字:“不用点了,我信得过你们。”
他掏出手机转了账,“货款加工钱,一共八千五百块,收到了吧?”
三秒看了眼手机,笑着点头:“收到了,谢谢赵老板。”
货车驶离的时候,赵老板从车窗探出头:“下次有好货,还找我!”
“没问题!”
陈老五挥着羊鞭喊,“保证给您留最好的!”
望着货车远去的背影,王二婶拍着三秒的肩膀笑:“还是你们有办法,不仅卖了好价钱,还赚了工钱。”
李大叔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八千五,除去成本,净赚两千多!
够买台新水泵了!”
陈老五蹲在地上,又卷了根旱烟,烟丝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
“这不是办法,是理儿。”
他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