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顿了顿,用烟杆指着那些雌花,“就像你爹娶了你娘,南北方的人凑一起,生的娃才机灵。”
三秒忍不住笑了,看见爷爷的烟锅里火星明明灭灭。
原来那些藏在“老古板”
面具下的心思,比扬花的玉米还细密。
他学着爷爷的样子抖扁担,花粉落在新品种的雌花上,像撒了层金粉。
晨风吹过,玉米叶沙沙响,像是在说悄悄话。
扬花期快结束时,三秒现个稀奇事:自家新品种玉米的雌花须子,比二柱子家的干枯得慢。
剥开苞叶一看,里面的玉米粒已经鼓起来了,比往年结实不少。
爷爷蹲在地里,用手指捏了捏玉米粒,忽然转头对三秒说:“去,把你那手机拿来,拍张照存着。”
三秒愣了愣,赶紧跑回家取手机。
等他举着手机回来,看见爷爷正小心翼翼地把一朵老玉米的雄花,别在新品种的雌穗上,像给新娘别上胸花。
“这样存着,明年就知道该留哪块地的花粉了。”
爷爷对着镜头,有点拘谨地往后退了退。
阳光穿过玉米叶的缝隙,在爷爷的蓝布衫上织出光斑。
三秒按下快门,看见屏幕里爷爷的身影和玉米地融在一起,像幅浸了晨露的画。
他忽然明白,有些手艺从不用嘴说,就像爷爷摇玉米秆的力道,像他把花粉蹭在雌花上的温柔,早就在晨光里,悄悄种进了他的骨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