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议事阁内,云舒那句“臣妾有本奏”
,如同在漆黑如墨的暴风雨夜中划过的刺目闪电,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绝望的心田。
然而,光芒过后,是更深的寂静和…难以置信的审视。
她的方案,太过惊世骇俗,完全颠覆了千百年来应对天灾的旧有范式。
行“国债”
?向商人借钱赈灾?“以工代赈”
给灾民工钱?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离经叛道!
萧绝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被冒犯了尊严,声音尖锐地反驳:“郡主!
此策…此策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国债?朝廷向商贾借贷,体统何在?威严何存?以工代赈?灾民暴戾,不予镇压已是仁慈,岂能再予钱粮,助长其气焰?!”
几位保守老臣也纷纷附和,引经据典,痛心疾,仿佛云舒的方案是祸国殃民的妖术。
殿内争论再起,而殿外,八百里加急的马蹄声依旧如同催命鼓点,一次次敲击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最新的急报带来更坏的消息:某地灾民因抢粮与官军爆大规模冲突,死伤数百,乱象已呈燎原之势!
吵什么吵?是传统管理学(萧绝)vs现代管理学(云舒)的终极pk!
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王道!
面对质疑,云舒脸上不见丝毫怒色,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她没有与萧绝进行无谓的口舌之争,而是直接转向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李尚书,国库现存银几何?可购粮多少石?能支撑灾区几日?”
“若按旧例,征民夫十万,每日人吃马嚼,需耗粮多少?钱从何来?”
“灾区瘟疫若起,按太医院旧方,一剂药成本多少?能救治几人?药材储备可够?”
户部尚书李维被问得额头冒汗,支支吾吾报出的数字,每一个都触目惊心,无不证明旧法已是死路。
云舒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越如金石交击,带着无可辩驳的力量:
“体统?威严?若江山倾覆,百姓易子而食,试问体统何在?威严何存?!”
“向商贾借贷,非是乞讨,是信用的交换!
以国家未来税收为抵押,换取眼下救命之粮,此乃权宜之计,更是强国之道!
商贾亦是大夏子民,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有何不可?”
“至于灾民…”
她语气转冷,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与悲悯交织的复杂情绪,“他们为何成灾民?是因天灾,更是因人祸!
是前朝积弊,贪官污吏,豪强盘剥所致!
如今,他们所求,不过一口活命之粮,一处安身之所!
镇压?若逼得百万灾民尽成流寇,诸位大人,谁可抵挡?谢帅的铁骑,难道要用来屠杀我大夏子民吗?!”
她的话,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问题的本质,将虚伪的“体统”
和残酷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所有人面前。
在生存和灭亡的简单选择面前,一切陈腐的教条都显得可笑而苍白。
最后,她看向一直沉默的谢景行。
谢景行迎上她的目光,微微颔,只说了两个字:“可。”
一字千钧,不容置疑。
萧绝张了张嘴,看着谢景行按在剑柄上的手,再看看殿下那些明显已被云舒说动、眼神闪烁的官员,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知道,大势已去。
在绝对的现实危机和绝对的武力支持下,云舒那套“离经叛道”
的方案,被强行推上了历史的舞台。
方案既定,云舒雷厉风行,通过新成立的“黄河水患赈济统筹司”
,将一道道指令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布出去:
以工代赈,化乱为序:不再是强征民夫,而是由“白衣卫队”
和工部官员深入灾区,招募身强力壮的灾民,组成工程队。
明确告知: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