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被狠狠掼倒在地,摔在冰冷的金砖上,溅起一片灰尘。
谢景行上前一步,一只穿着战靴的脚,踩在了萧琰的胸膛上,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萧琰挣扎着,嘶吼着,咒骂着,但那只脚如同山岳般沉重,任凭他如何扭动,都无法撼动分毫。
他仰面朝天,散乱的头下,那张曾经威严的脸因痛苦和屈辱而扭曲变形,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相?
“朕…朕是皇帝…你…你不能…”
他徒劳地嘶喊着,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谢景行低下头,俯视着脚下这个曾经需要他仰望、决定他生死的人。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释然。
二十年的隐忍,北境的烽火,朝堂的倾轧,无数次死里逃生…所有的恩怨,在这一刻,似乎都随着脚下这副躯体的臣服,而尘埃落定。
萧绝缓缓走上前,蹲下身,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皇兄,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怜悯和嘲讽交织的神情。
“皇兄,”
他声音轻柔,如同毒蛇吐信,“你看,这龙椅,你坐不稳的。”
他伸出手,不是去扶,而是慢条斯理地,将萧琰散乱的头,一缕缕地拨开,露出那张彻底崩溃的脸。
“给他件外袍披上吧。”
萧绝站起身,对旁边的士兵吩咐道,“毕竟…曾是一国之君。”
这并非仁慈,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在绝对的胜利面前,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体面”
,更能衬托出失败者的凄惨。
擒龙成功!
掉落物:破旧龙袍x1,精神失常皇帝x1!
属性:废物点心,建议回收站处理!
士兵拿来一件不知从哪个角落找来的普通内侍袍服,胡乱披在萧琰身上。
当皇帝被正式拘押起来的消息传出殿外,并迅传遍整个皇宫乃至京城时,最后零星的、象征性的抵抗,也彻底消失了。
负隅顽抗的据点开门投降,还在观望的势力纷纷倒戈。
持续了整整一夜的厮杀声、爆炸声,终于彻底平息。
东方天际,第一缕曙光刺破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缓缓照亮了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宫阙。
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残破的宫殿、凝固的血泊、以及疲惫却眼神兴奋的士兵脸上。
胜利了,但眼前的一切,却充满了残酷的狼藉。
谢景行走出乾清宫,站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眺望着沐浴在晨光中的、满目疮痍的皇宫,以及远处渐渐苏醒的京城。
他身上依旧染血,但腰杆挺得笔直。
一个时代结束了。
另一个时代,正伴随着这轮初升的太阳,艰难地、血腥地、不可阻挡地…开始了。
萧绝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轻声问:“后悔吗?”
谢景行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这条路,踏上了,就回不了头。”
“唯有…一直走下去。”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血迹斑斑的台阶上,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擒龙功成,尘埃落定。
而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