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似的!
老子当年……”
声音戛然而止。
老兵看见阴影里的云舒,猛地挺直腰板(尽管只有一条腿):“郡……郡主!”
少年们呼啦散开,垂手肃立。
云舒走过去,拿起藤椅旁小几上半碗凉掉的汤药,递给老兵:“喝了。”
老兵接过碗,咕咚灌下,苦得龇牙咧嘴。
“雁门关,”
云舒声音平淡,“天佑七年冬,胡骑雪夜突袭左翼烽燧。
守燧队正赵铁柱,率十卒死守,燃烽示警,全员战死。
胡骑破燧时,赵铁柱肠子流出,犹抱胡酋同坠悬崖。
可有此人?”
老兵浑身剧震!
独眼瞪圆!
嘴唇哆嗦着:“赵……赵队正……是……是我同乡……”
“他有个儿子,”
云舒目光扫过老兵空荡的裤管,“天佑九年,饿死在逃荒路上。”
老兵独眼瞬间血红!
喉结滚动,出野兽般的呜咽!
“从今日起,”
云舒声音清晰,“你叫赵铁柱。
安养院甲字三号房,归你。
明德学堂武备课,你去讲——雁门关烽燧怎么守。”
她转身离开。
身后,老兵压抑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嚎哭声,撕破暮色。
哭坟?不如教活人怎么替你儿子报仇!
对牌嗡鸣。
半月后,暴雨倾盆。
黄河决堤,冀南三县沦为泽国。
灾报入京,朝堂扯皮三日,赈灾粮款尚未出库。
定远侯府粮仓洞开!
数十辆蒙着靛蓝油布的骡车冒雨出城!
车辕上“安”
字白漆在雨水中刺目!
云舒亲押粮车,日夜兼程。
三日后,抵达灾情最重的临河县。
城外高地,临时搭起的粥棚连绵,靛蓝布幡在风雨中狂舞。
数万灾民蜷缩在泥泞中,眼巴巴望着粥锅。
“郡主!
粮……粮不够啊!”
县令哭丧着脸,“朝廷的粮……”
“开锅!”
云舒厉喝!
打断他。
大锅揭开!
热气蒸腾!
新熬的粟米粥浓稠喷香!
灾民骚动!
眼冒绿光往前涌!
“排队!”
云舒跃上粮车!
声音穿透雨幕!
“妇幼老弱在前!
青壮在后!
插队者——滚出粥棚!”
玄甲军士刀戟森然!
维持秩序。
突然,一个穿着绸衫、油头粉面的小吏挤到锅前,将手中破碗伸向掌勺伙夫,压低声音:“王头儿,多舀点稠的!
回头……”
话音未落!
寒光一闪!
“噗嗤——!”
一柄匕!
穿透小吏伸出的手腕!
将他手掌死死钉在粥锅木沿上!
“啊——!
!
!”
小吏凄厉惨叫!
血水混着雨水溅入粥锅!
全场死寂!
唯有暴雨如注!
云舒拔出匕!
带出一串血珠!
她看也不看地上打滚惨嚎的小吏,刀尖指向翻滚的粥锅!
“这锅粥——”
她声音冰冷,响彻灾场!
“掺了狗官的血!”
她抓起小吏被刺穿的手!
将那只血淋淋的手掌,狠狠按进滚烫的粥里!
“滋啦——!”
皮肉焦糊味混着米香弥漫!
“谁再敢伸手——”
她目光如电,扫过噤若寒蝉的灾民和面如土色的官吏,“这勺‘肉粥’——”
她舀起一勺混着血污的滚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