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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几个同样穿着体面的老仆立刻附和:
“王管事说的是!”
“新规太严苛!”
“咱们这些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王德海捋着山羊胡,老神在在:“依老奴看,不如……”
“不如什么?”
云舒打断他,声音平淡无波。
王德海一怔,随即挺直腰板:“不如请小侯爷示下?毕竟侯府根基……”
“啪!”
一声脆响!
打断王德海倚老卖老的长篇大论!
一本边缘磨损、纸页泛黄的册子,被云舒随手从供案下抽出,精准无比地摔在王德海脚前!
册子摊开,露出密密麻麻的人名和鲜红的手印!
王德海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那册子封皮上,赫然是褪了色的墨字——侯府仆役契册!
云舒缓缓起身。
天水碧的裙摆拂过冰冷石阶。
她一步步走下高阶,停在面如土色的王德海面前。
弯腰,捡起那本摊开的契册。
葱白指尖,慢条斯理地翻到某一页。
停住。
“王德海。”
她轻声念出名字,指尖点着下方一个模糊暗的红指印,“宣和二十一年,卖身入府。
契书在此。”
她抬眼,看着王德海瞬间惨白的脸,唇角那抹笑意冰冷刺骨:“三代老奴?”
她忽地抬手!
将那页写着他名字、按着他手印的泛黄契纸,“嗤啦”
一声!
狠狠撕下!
在王德海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云舒捏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卖身契,慢悠悠地,一下下,拍打在他沟壑纵横、冷汗涔涔的老脸上!
“正好,”
她声音轻柔,如同毒蛇吐信,“三代人凑一桌——”
她猛地将那张卖身契揉成一团!
狠狠塞进王德海因惊骇而大张的嘴里!
“黄泉路上——”
她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
“打、马、吊!”
“唔!
唔唔——!”
王德海目眦尽裂!
老脸憋成猪肝色!
双手死死抠着喉咙,想把那团纸抠出来!
却被两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玄甲部曲一左一右架住胳膊!
如同拖死狗般向外拖去!
满庭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仆役面无人色!
那几个方才还跟着王德海聒噪的老仆,此刻抖如筛糠,噗通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青砖!
云舒直起身,掸了掸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
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
“李嬷嬷。”
她声音不高。
一个穿着藏青比甲、原在侯夫人院里颇有脸面的老嬷嬷浑身一颤,连滚爬出:“奴……奴婢在!”
“克扣下等仆役月钱,中饱私囊;纵容亲眷在侯府铺面强取豪夺。”
云舒声音平淡,如同宣读罪状,“证据确凿。
杖三十,革职,贪墨之财十倍罚没,全家——卖北疆苦寒之地!”
“郡主饶命!
饶命啊——!”
李嬷嬷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被两个粗壮婆子堵了嘴拖死狗般拖走!
“赵管事。”
云舒目光移向另一个面如金纸的中年男子。
“奴……奴才知罪!
奴才再不敢了!
求郡主开恩!”
赵管事不等点名,已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
“玩忽职守,致马房走水,烧毁草料十车,良驹三匹。”
云舒声音冷硬,“杖二十,降为三等马夫,月钱减半,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谢郡主开恩!
谢郡主开恩!”
赵管事如蒙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