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梆子声刚敲过第三遍,侯府演武场已腾起薄雾。
玄铁枪尖破开晨霭,带起尖啸的罡风。
谢景行只着素白中衣,汗珠沿着贲张的背肌滚落,没入腰束紧扎的玄色汗巾。
枪影如龙,搅碎一地残星。
练枪?不如练怎么给媳妇暖被窝!
正房寝殿的雕花窗“吱呀”
推开半扇。
云舒散着鸦青长,只披一件妃色软烟罗寝袍,倚在窗边。
晨风卷着演武场的汗气与青草味扑进来,她眯了眯眼,像只餍足的猫儿。
目光掠过场中那抹腾挪如电的身影,唇角弯起极淡的弧度。
转身。
赤足踩过冰凉的金砖地,留下浅浅湿痕。
腰间那枚沉甸甸的玄铁侯府对牌,随着她快步走向小厨房的动作,一下下磕碰着系在丝绦上的羊脂玉佩,叮当作响,在这寂静清晨格外清脆。
“郡主娘娘万安!”
小厨房门口乌泱泱跪了一片。
掌勺的胖厨娘曹三娘额头抵地,声音颤:“灶火、案板、食材俱已备齐,请娘娘示下!”
云舒脚步未停,径直掠过:“都起来。
今日早膳,本郡主亲自料理。”
曹三娘骇得一个趔趄,被身后婆子死死架住才没瘫软在地。
祖宗!
这位可是金殿砸凤冠、指着侯爷喉结问睡母亲还是睡媳妇的主儿!
让她动刀?万一剁了手指头……曹三娘眼前一黑。
云舒却已挽起宽大的妃色袍袖,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
纤指拈起案板旁雪亮的桑刀,刀光一闪!
“笃笃笃笃——!”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脆响炸开!
一根水灵灵的白萝卜在她指下化作细如丝的银线!
刀影翻飞,快得只见一片雪亮残影!
萝卜丝均匀得如同用尺子量过,簌簌落入青花海碗。
曹三娘和几个帮厨婆子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几乎砸到脚面。
切菜?老娘拿你谢家的萝卜练的刀工!
灶上大铁锅烧得滚烫,清亮的菜籽油“滋啦”
一声倒入。
云舒看也不看,反手从面盆里揪出一团醒好的面剂子。
指尖翻飞,拉、甩、扣!
雪白的面条如同银龙入海,在滚油中瞬间膨胀、翻滚、变得金黄酥脆!
“油……油锅滚了!
娘娘当心!”
曹三娘魂飞魄散地尖叫!
云舒手腕一抖,长筷精准夹住油条翻身。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暴力的美感。
油花四溅,几点滚烫的油星子溅上她手背,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专注地盯着锅中翻腾的金黄。
演武场的破风声停了。
谢景行拎着玄铁枪,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闯进厨房。
汗湿的中衣紧贴胸膛,勾勒出壁垒分明的线条。
他目光如炬,一眼便锁定了灶台前那抹妃色身影。
“好香。”
他凑过去,下巴几乎要搁在她肩窝,鼻尖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炸物的焦香与……她间淡淡的冷梅香。
汗湿的胸膛隔着薄薄寝袍贴上她的背脊,滚烫。
云舒头也不回,反手一肘顶在他硬邦邦的腹肌上:“一身汗臭,离远些。”
谢景行闷笑,非但不退,反而猿臂一伸,从她腋下穿过,精准地捏住一根刚出锅、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尖儿!
“啪!”
云舒手中长筷如电,狠狠抽在他手背上!
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洗手去!”
她终于侧过头,瞪他一眼。
晨光透过窗棂,映着她未施粉黛的脸,肌肤细腻得能看到绒毛,眼底却带着当家主母的威仪。
谢景行舔了舔被抽红的手背,非但不恼,眼底笑意更深。
他飞快地抓起旁边水盆里的湿布巾胡乱擦了把手,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