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得他们倒吸冷气。
那个在北方胡人铁蹄下硬生生杀出万里安澜、最终却被陛下亲自下令满门抄斩的“叛国”
将军!
十五年了,那曾是京都最大的禁忌!
她厉喝的声音陡然带上血气的哽咽,不是软弱,是焚天之怒碾碎理智的悲鸣:“你设局陷害!
让我云氏满门三百零七口——”
素手猛地一扬!
撕裂凝固的空气!
“——男、女、老、幼!
尽数沦为刀下亡魂,弃尸乱葬岗!
十五载!
曝骨荒野!
游魂无归!”
凄厉的控诉如同鬼哭,在大殿冰冷的石柱间撞出令人齿冷的回音。
“狗贼!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伴随着这诛心断魂的厉叱,沈清歌手中的油布包裹被她贯注全身力气,狠狠掼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之上!
“哗啦——!”
包裹应声破裂!
像一捧污血骤然泼溅!
沾染着陈旧褐迹与新鲜血污的密信、账册、名单!
如肮脏的毒蛇死蝶,散落一地!
那些柳文渊熟悉的笔迹,那些足以焚毁他九族的铁证,如此赤裸、如此屈辱地暴露于御阶之下!
殿内死寂被瞬间引爆!
如同沸油泼进冰水!
“嘶——!”
“这…这是…柳相的印信?!”
“天!
云将军是被构陷的?!”
“高进!
大理寺卿的名字!
都…都在这名单上!”
“假的!
都是假的!
妖妇构陷!
陛下!
陛下!”
柳文渊目眦尽裂,喉中出野兽濒死的嗬嗬声,扑向那堆致命的纸页,枯枝般的手抓向其中一份密信,上面正是他亲笔写给管家柳忠的指示!
“看!
陛…陛下!
这妖妇!
模仿…臣的字迹!
模仿得拙劣啊!”
他慌乱如疯狗,企图将那薄薄的纸片撕碎!
撕?留着垫你棺材底!
一抹素白身影快逾鬼魅!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伴随柳文渊杀猪般的惨嚎!
沈清歌的绣鞋,狠狠地、精准地,踏在柳文渊那只妄图撕毁罪证的手腕上!
力道狠绝无情!
她甚至弯下腰,雪白的孝服垂落,几乎覆盖住柳文渊蜷缩抽搐的残躯。
她伸出手,指尖还带着昨夜厮杀沾染的、尚未洗净的暗红,缓慢地、一片一片,将被柳文渊指甲撕裂的密信碎片,捡拾起来。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
“构陷?”
沈清歌抬起头,唇边竟绽开一朵冰冷至极的笑意,像开在忘川河畔的霜花。
她扬起手中拼拢的一角残信,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快,穿透柳文渊的痛嚎:“柳相这亲手砍断的亲笔绝活,十五年前没用在那些替死鬼身上,真是可惜了。”
那温柔残忍的嘲弄,那极致的“疯”
意,如毒藤般瞬间扼住了所有旁观者的咽喉!
血滴从破碎的信纸上滑落,砸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
“咚!”
闷雷般一声巨响!
龙椅上的皇帝猛地站起!
带倒了沉重的御案!
笔墨奏折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他胸前剧烈起伏,龙须乱颤,那张苍白无血的脸,此刻因极致的震怒与羞耻而迅涨红、紫,眼珠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他看到了!
他看清了!
被柳文渊指甲抠出的残缺信纸上,那触目惊心的字句!
【“云家通敌信,仿笔须十成相似。”
】
【“黄金换尸,死要见云铮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