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萧炼的人头还在京城菜市口的旗杆上悬挂示众,其仓促可笑的叛乱所带来的警示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一股来自北方草原的凛冽寒流,便已裹挟着血腥气,再度叩响了帝国的边关。
北戎王庭,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京城巨变、皇权更迭的消息,如同肥美的猎物散出的血腥味,早已通过商队、细作传遍了草原。
在北戎大单于和他的狼一般贪婪的部落领们看来,此刻的大夏,正值内耗虚弱之际,正是南下劫掠、以报去年雁门关惨败之仇的天赐良机!
北戎王帐内,牛油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被野心和酒精灼烧得通红的狰狞面孔。
大单于摔碎手中的银碗,奶酒四溅,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戎语咆哮:
“夏人皇帝没了!
京城里是个女人和将军在当家!
牝鸡司晨,将军跋扈,他们的兵还能有什么胆子?”
“雁门关谢景行不在!
他们的心乱了!
正是我们草原雄鹰展翅的时候!”
“抢钱!
抢粮!
抢女人!
让夏人知道,草原的刀,永远比他们的笔杆子硬!”
帐内爆出野兽般的嚎叫和狂笑。
一支由王庭直属精锐和数个贪婪部落组成的上万骑兵,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悄然集结,绕过重兵布防的雁门关主防线,试图从防御相对薄弱的侧翼山谷,撕开一道口子,直插大夏腹地!
与此同时,北境边关,气氛凝重如铁。
得益于云舒通过“蜂巢”
提前送来的预警和谢景行一直未曾松懈的战备命令,边军将士并未因京城变天而懈怠。
但敌众我寡、防线漫长的压力,依旧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每个戍边士卒的心头。
烽火台日夜有人值守,斥候的马蹄声比往日更加急促。
北戎又来送人头了?是年度军事演习(实弹)kpi考核!
正好拿你们试试新装备!
一个黎明前的黑暗时刻,正是人最困倦之时。
一支约三千人的北戎先锋骑兵,人衔枚,马裹蹄,如同鬼魅般穿过一条被视为天险的狭窄谷道。
他们动作娴熟,显然对地形极为熟悉,或有内应指引。
天色微亮时,他们如同狼群般扑向了谷口外一座屯驻着少量守军、兼有市集功能的边境小镇——“安平堡”
。
铁蹄踏碎了清晨的宁静,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土坯的城墙和木制的寨门。
北戎骑兵出嗜血的呼啸,挥舞着弯刀,试图一举拿下这个据点,作为大军南下的跳板。
烧杀抢掠,是刻在这些草原骑兵骨子里的生存法则。
在他们看来,虚弱的大夏,就是他们过冬的粮仓。
然而,他们预想中守军惊慌失措、一触即溃的场景并未出现。
安平堡的守将,是一名在雁门关血战中幸存下来的老校尉。
他接到预警,早已将百姓撤入内堡,并依据数月前由元帅府下、据传出自“那位郡主”
之手的新式城防图,加固了工事。
城墙上,并非只有传统的弓弩手,还架设了几架结构怪异、带有铁管和摇柄的装置——这是“雷鸣庄”
根据云舒的草图试制的、可连续射短矢的“轮转弩”
。
守军士卒眼神坚毅,虽紧张,却无慌乱。
他们按照新操典,依托女墙和箭垛,用弓弩和滚木擂石进行反击,尤其那几架轮转弩,喷射出的箭矢虽准头稍差,但密集程度让冲锋的北戎骑兵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滞。
“妈的!
夏人什么时候有了这玩意?”
一个北戎百夫长胳膊中箭,惊怒交加。
安平堡就像一颗提前布下的钉子,虽然摇摇欲坠,却顽强地顶住了北戎先锋的第一次猛扑,为后方调动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守军不再是被动挨打,新式装备和战术给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