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低声下气到尘埃里了,纵使在戈唱生活的年代,男人们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戈唱终于开了口: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纠着这个孩子吗?其实凭你的条件,想要孩子不是难事……”
若是从前,高世君肯定会借此说些肉麻的情话,可此时此刻他知道千万不能,否则只会引来对方的反感,沉吟良久才轻声道:
“……我后来上西山收拾汪骊张括,去过你被囚禁的屋子,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我站在里面时,看到你布置的床,布置的榻,那些箭头、柜子,还有水袋,我想到自己被囚禁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的绝望……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戈唱静静的听着,看高世君有些说不下去了,便不由自主的接口道:
“你是因为愧疚?”
高世君语音艰涩道:
“除了愧疚,还有一个原因。”
戈唱沉默的看着他,高世君也抬头迎视过去,
“对于我来说,你是无法替代的,没人有能比的上你,除了母亲,没人能比你更让我安心……”
戈唱凝视着他黝黑的眸子,她倒是不怀疑他说的话。
高世君为人,绝大部分因为那些不堪的成长经历,导致疑心重缺乏安全感,而今他又是这个地位,若说从新找个匹配又完全可靠的女子比肩而立,确实很难。
而她呢,坦白说条件是配不上,但胜在共患难过,且对于高世君来说,在有意无意中,她已经算经受过漫长且残酷的“考验”了,这经历和感情,恐怕如今已很难有人能逾越了。
然而这不是戈唱如今在乎的。
说实话,她如今最在乎的,一是儿子,二是身边的家人,三是自己的事业,来此地三年,连本地的基础教学都还未普及开呢……
思及此遂幽幽道:
“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纵然有句话叫破镜重圆,但镜子即使合上了,也会有裂痕的。”
说着也不待高世君再辩解,反而追问了句,
“你刚才说,齐云跟你说想要他爹经常回来?”
高世君只好顺着她回答:
“是,他以为他父亲是秦方。”
说到这忽然反应过来戈唱没有问是谁透露的,想了想赶紧解释了一句,
“他们是看我病总是好不了,精神很差,才告诉我齐云的事,也是为救我……”
戈唱兀自沉思起来。
其实孩子小当然没什么太重的心思,但也许因为怀孕时的遭遇,也许因为成长环境确实跟其他孩子不一样,虽然经常诱导着齐云跟她谈心,但这么久以来,她有些刻意避免父亲这个话题,孩子起初有问过,被唬弄过几次过去后,渐渐也就不主动问了……
其实还是心底过不去的坎啊~
高世君看她不说话也没生气的表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但也不敢打扰,只能一边静静等着,细细打量过去,从一个小丫头成为少妇,其实气质上更有味道,所谓风韵二字便说的是这个意思了。
好半天屋子里都静寂无声,直到门外响起拍门声:
“娘亲……”
戈唱去开了门,小家伙抱着匣子进来,看到高世君在颇为惊讶,打着呵欠问了句,
“王爷你还不回去睡觉啊?我要娘亲讲故事了……”
这意思就是赶他走了?
高世君哭笑不得,但也只得识趣的告辞,临出门前他本想请戈唱再考虑考虑,转而一想不能操之过急,回头一瞥,戈唱正抱着小家伙往床铺走去,他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很温暖,却也有点痛。
他一走戈唱照常哄儿子睡觉,齐云弹弓不离手,她想到高世君的话,忽而问他:
“宝贝儿,你想你爹吗?”
齐云一怔,怯怯的瞧了眼戈唱,才点了点头,戈唱半搂着他道:
“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