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吩咐。
现在对于高世君来说,要么继续等西北那边柳暗花明,要么也派人去找戈唱,也许还来得及,但如此的话就要暴露……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想到那晚上的噩梦,本来睡眠就浅,跟戈唱在一起后才慢慢好转,可从那次噩梦之后他又开始失眠。
他以前觉得所有尽在掌控中,觉得不过损失一个孩子,将来还有很多,他从来没想过,万一失去的是戈唱呢?
高世君的心沉了下去,甚至隐隐有丝恐慌产生。
这种感觉高世君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开始于当年被老太太软禁在锦园里,随着他的权位越来越高,手里可把控的东西越来越多,让他事事都觉得胸有成竹,后来的他自己不再会恐慌,他只会让别人恐慌。
这也是他极力攀高,甚至产生篡位野心的初衷,因为只有极端的权力,才能让他从此摆脱只能恐慌、只能等待、只能任人宰割的命运。
可如果代价是戈唱……
这时刘宽在外禀报,高世君宣进来,原是高钱的信,信中说二皇子策反了几个副统领,虽然没有直接撕破脸,但如今他控制的局面又小了,并请示接下来的步骤。
高世君长叹一口气,其实高钱毕竟是个杀手出身,让他去做此事也是别无他法,东南是大本营,高木常远必须留那里看家,其他人要么不适合,要么必须留在他身边用……
罢了,也是天意。
思及此写了封信,密封后吩咐刘宽道:
“我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去蔡家,你无需经手,但一定要亲自盯着送进去,要到回信才能回来。”
说完便将信后交过去,刘宽接过立马下去,高世君又唤来宁虎秦朝,让他们调两千人,分成二十个小队,分散巡查去南方各条路径,务必找到戈唱。
俩位都督对视一眼,秦朝虽然从不多问,但营地就这么小,纵使高世君有些事说的不多,但猜也猜到了,遂道:
“王爷,属下听说西北军近日也时常在各官道巡查,如此会不会……”
高世君淡淡道:
“按照我的吩咐去,若找到人,无论在谁手里,要竭尽一切方法保证她的安全,将她带回来。”
秦朝见他不容置啄的样子,只得跟宁虎领命下去了。
高世君觉得心里有些乱,已经到了午膳时辰,然而常苏送来的食物他碰都未碰,实在没有胃口,想想便走出屋子,踱了几步便转到了那方小院子里。
自从戈唱走后,后院没有她在时热闹了,他更是一次都未来过,原因无他,触景生情,他怕自己心软。
紫苏清夏本来在院子里做阵线,看到他十分惊讶,连忙起身行礼,高世君默默点点头便进去了。
外厅、卧房都是老样子,看来是常打扫的,他信步走到内室,床铺上竟然摆着几件小孩子的衣裳,那是紫苏想着戈唱差不多快生了,趁天气好拿出来透透气,准备随时可以用上。
高世君坐在床边摸了摸,凉凉的,窗子半开,外面的阳光照亮了大半的院子,他往外看出去,忽而醒悟过来,就在这个房间,他宣布要送她上山时,她为什么会大哭起来,因为她也猜到了汪骊的企图。
她没带走孩子的衣裳,她知道可能用不上了,她是在为孩子哭,所以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悲切,可笑的是他竟然以为哄骗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