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忽然道:
“去催她快点,我们现在就走。”
这个“她”显然是指戈唱了,看来还是要带她一起,高木虽然从小跟着他,但就是从小跟着深知他脾气是说一不二的,纵然心有不忍也不敢多言,只得答应一句“是”便下去了,到女孩儿的卧房外敲门催促,戈唱忙回到马上就好,不一会果然顶着新发现、新衣服、新首饰出来了。
橘粉色百花刺绣交领上衬,有变动,只在发髻两端插上那对青玉飞鸟金步摇,皓腕上加了一副掐丝嵌宝石金镯子。
出门一看,竟然是那辆坐船前放在驿站刻有王府标识的马车,高木赶车,剩下的护卫列成两队跟着马车小跑。
戈唱大为惊讶,看来一切都在高世君的掌握当中,进去后还是熟悉的装饰,连那盏固定在车顶的灯饰都依然晶莹如故。
高世君只在她进来时瞄了一眼便一路端坐闭目无言,戈唱更是噤若寒蝉,其实想一想,这位爷自从昨日后又恢复之前沉郁的状态,每每不是皱着眉头就是肃着脸,今晨不过是被迁怒而已,
车子里寂静无声,好一会后车子停下来,高世君这才睁开眼,戈唱忙打开车门,他便矮身出去了。
戈唱跟出去,只见府门开阔,廊檐宽大,除了没有王族装饰,还有柱子、门钉的数量、颜色,宅第的规模不能逾矩,其他都跟亲王府无二了。
门口家丁见来人便迎上来跪下匍匐道:
“不知可是世子爷爷驾到?”
这世子爷爷的称呼着实可笑,看来很多面子上的东西虽然很像,但骨子里还是很难匹敌啊~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肃亲王府只要高家当政就不会死,虽说在京里是个卸掉实权的,但经常游走各权贵家的戈唱切身体会过,打着王族的称号,纵使各大当权派再看不起,然而面子上总是要尊重一二的。
反过来,肃亲王一家纵使多么希望跟这些实权派结交,但也必须克制谨慎,保持倨傲的姿态,以至于府里的奴仆们到了外面,也总难免带着点姿态。
这就是阶级身份的永久性差别。
护卫们虽然没有穿王府兵丁的铠甲,但显然平日训练时很有倾向性,此刻整装列队分列大门两边,然而高世君却没有进去,不一会有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出来,穿着绿色云纹的锦袍,黑色大氅,带着乌纱高冠,老远便抱拳道:
“哎呀,世子爷见谅,老朽前来迎驾了!”
此人正是临安候严仓,其独子严文早年得病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孙子严塘,今年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