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事情,李达其实要给儿子找师父也不是找不到人,不过他想避开夏家,或者说县主甚至是夏主事的耳目。
是以戈唱一提,他倒是来了兴趣,当下拍板决定去了,戈唱便承诺过两日来带他父子去看看环境,回去后当然先去酒舍复命,这回高世君不在,戈唱留下口信刚准备离开,他就从外面回来了。
穿着简单的深衣还带着斗笠,进到内室一听完她的回复不由大喜道:
“好,想不到如此顺利,你可真是我的福将,明日你就带他们来钟鼎街的福寿楼。”
福寿楼?不就是元旦带夏栋蔡廷吃酒的那家?原来是他的……
“哪里,我看李家也是有些忌讳县主的控制,所以小儿子迟迟未入奴籍。”
高世君施施然坐到炕沿上,忽而曼着声音道:
“就像你不让你弟弟入奴籍一样吗?”
戈唱心理一咯噔,立马躬身道:
“世子,我……”
高世君笑着打断道:
“不必介怀,你的想法之前已对我**,我怎会不知,随意聊聊,莫要担心。”
戈唱抬头瞧了他一眼,确实非常随意的品茶,修长的手指捏着晶莹的白瓷杯,养眼啊……可是,这话真是随意说说吗?
这事是上次巡视庄子时做的,然后就是让张大帮她回家传口信,但她直觉应该不是张大,要不然高世君这么明显说出来实在太容易暴露了,那是谁?
是无意中将她的事情抖露出来?还是高世君专门找人盯她,发现监视庵堂还有打听妓馆的事情,所以故意说出来敲打她?
戈唱告退后心理一直惴惴不安,高世君现在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偶尔她会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可既然已经选择站他这边,也无法回头了。
第二日按照他的命令将李达父子带到福寿楼,掌柜十分热情,说什么得蒙戈唱救命之恩此等小事不算什么,承诺让李壮勤杂工都不用做,直接跟大师傅后面学徒。
李达一听十分开心,连连称谢当下就让李壮留下了。
戈唱怕他怀疑,回程路上坐在马车里便提到借夏主事之便回家探望的事,不过又提及夏主事最近挺忙,上次孙氏去府里他刚好不在导致没能进府去,所以这事暂时还是别去打扰他的好。
这正中了李达的下怀,他就想让儿子立住脚跟再知会夏主事,这样可以拖延签契的事,他混了这么久总算攒了一些身价,总不能让儿子还做奴仆,可上次他这表哥来还提到县主让签契,他还在愁没什么好借口呢~
当即两下都满意,戈唱中途便借回府离开了。
这次是真的回府,因为既然人送到那位爷肯定也得信了,戈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孙氏并不是多么令人喜欢的人,不像夏娘子,后者多少是真的有私交的。
这件事情之后戈唱没有接到什么命令了,她也没闲的牙疼再主动跑去酒舍,不过中间去过两次膳房,听说夏主事很忙,好像是想把开春的事情抓紧在这段日子处理了,等夏娘子生产就多抽出时间陪月子。
看着夏娘子幸福的表情,戈唱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
自从在庄子上发现了那些,越是渗入就越依稀觉得,县主不是单纯为了侵占王府财产,也不是单纯为满足控制欲把控王府那么简单。
虽然戈唱说不清她到底想要干嘛,但只要想想那座被卖掉的山头,和控制它的致仕林大户,就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那些已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围,也是她想操心也操心不了的事情。
至于夏主事,他在县主的大计里根本不只是一个王府庄子总管事那么简单,说的直白一点,他就是县主培植的地下势力总指挥,那些暗地里纵横交错的网络,都以他为中心点四散开来,又紧密联系到一处。
而夏全一家,则是明面上替县主看家护院的,戈唱上次问了高世君的打算,经过梨香的事情,她想夏全的投诚并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