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退下了。
炕几对面干净清透的白瓷杯中,还有剩下的半杯水,在夕阳中波光潋滟,高世君薄唇紧抿,微微眯起了眸子。
戈唱回到药事堂时何光回来了,看到小徒弟拎着好酒好肉大呼幸哉便投入了大快朵颐的战斗,戈唱无奈道:
“师父,好歹你也德高望重,能不能稍微注意些,这可是请大家伙吃的~”
何光这才停下,一脸认真道:
“我以为你已经带过礼物给他们了,独独没有我的份儿,搞半天你这是越来越抠门了你~”
戈唱讪讪一笑,凑过去悄声道:
“师父教训的对,我今次沾了夏主事的光,一共得了二十两的孝敬,我决定这几日都请你们吃大餐,如何?”
何光灌下一口酒,一抹嘴道:
“这还像话!”
戈唱忙狗腿道:
“师父,徒弟乖不乖啊?”
何光斜她一眼:
“有屁快放!”
“师父,你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好伐,能不能稍稍斯文点,”
说着又谄媚起来,
“师父,我有一个亲弟弟,能不能介绍到师叔那里去学个药工啊?”
七叶夹着菜的手一顿,何光啃着猪蹄道:
“这个好说,明日我就带你去认认亲戚吧。”
戈唱兴奋的跳起来:
“真的啊?”
何光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七叶却“呵呵”道:
“你先别高兴太早,明日去了再说吧。”
戈唱赶紧追问道:
“怎么了,师叔脾气不好吗?不喜欢闲杂人等吗?还是他很难相处?”
七叶扒着饭不发一语,旁边何光“嘿嘿”一笑,用油腻的手往戈唱身上一拍道:
“别着急,小戈唱,明日就知道了呗~”
戈唱这下只顾气急败坏了:
“师父,我才换的新衣服——”
药事堂里回声阵阵,笑声鸣鸣,惊飞了一地麻雀。
虽然过了年关,但毕竟是正月里所以权贵家的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因忌讳一般不是大毛病都不会问医,所以戈唱连夏芷若那里都不用去了。
因此何光也非常有效率的履行了承诺,第二日吃过午饭后便带戈唱去了四世药堂。
位于钟鼎街交午胡同,一个三间门面,正中间开着铺门其他两间左边是类似杂货房,右边是睡房。
何光的师弟叫陶墨,字画白,年纪估摸跟何光差不多,也是个老光棍,戈唱跟着师父一踏进铺子,感觉就进了杂货间,地上到处摆着盛着草药的抽屉,要不然就是转满草药的麻袋。
其他摆设倒和药事堂没啥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柜台比较乱,什么秤、方子、包装的纸袋到处乱放,戈唱随便一抹,手上就是一层的灰啊~
铺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何光背着手环顾一圈,才喊道:
“陶画白你人呐,死哪儿去了~”
话音甫落从柜台后面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干嘛,吵死了……”
然后是嘎吱嘎吱的声音,接着一个脑袋冒了出来,看样子比起何光要清秀很多,也留着一撮山羊胡,看到他们才站起身来,瘦高瘦高的,穿着灰色是粗布棉袄,戴着网巾,袖口处也用布条束缚起来。
“干嘛啊,睡个午觉都不行~”
说着走出柜台,脚上趿着布鞋,一边还伸了个拦腰打了个呵欠,戈唱顿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真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正说着只听何光道:
“你看你什么样子,我可是带你小师侄来看你的。”
戈唱一听提到自己,赶紧作揖行礼:
“戈唱见过师叔。”
陶墨这才打量起她,笑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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