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
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颇为谨慎道:
“多谢世子爷,奴婢感激不尽。”
高世君眉目微敛,心下明白她其实态度越恭敬越是疏远的意思,其实他能放任她明面上听从于县主,不过因为了解她根本不会真心服气这种身份下的压制,所以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县主的心腹。
戈唱见他半天不说话,心里有些疑惑,可又真是懒怠应付,于是尽量款声道:
“深夜寒冷,雪天路滑,世子爷回去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其实这是变相的赶人,高世君坐在床尾,烛台又都在床头,照得他脸色晦暗不明,戈唱忽然反应过来高世君是个敏感的,一时心里打起了小鼓,不一会只见对方噌的站起身来,走到床头处才睨着她道:
“你在赶我走?”
戈唱深吸一口气,赶紧道:
“这、这时间实在太晚了……”
高世君沉默片刻,忽然坐到了戈唱旁边:
“你还在介意上次园子里,我当夏家兄妹前做的那些?”
戈唱默不作声,她本可以编点瞎话敷衍一下,可转念一想,如果这能稍稍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也不是坏事,自己又不是汤圆,想搓圆就搓圆想搓扁就搓扁,而且一声招呼都不打,想到这又听高世君道,
“……有些话本可以不对你说,但你应该明白,我也是迫不得已……”
高世君的声音有些低沉,烛火在他眸子里跳跃,戈唱被晃了一下,转念一想你逼不得已就推我跳坑,哪一天你是不是逼不得已也能随时把我卖了?
于是又冷淡了下去:
“奴婢明白。”
高世君直直的看向戈唱,眼神复杂难辨,最后撇开脸盯着摇曳的烛火道:
“你之前不愿帮我我并不想强求你,也没有强求你,可我并不是没有法子逼迫你,只因你在我心里总算是特别的,我们虽然有着身份的差异,但相识于微初,也算曾经共患难过,有些小事我不是没有分寸,你莫要多想,”
说着又回过头看向她,声音放缓了很多,
“我待你不说好总也没有什么苛刻,至于夏氏兄妹,他们并不如我这等知你、欣赏你,无论怎样,即使没有我,他们即使表面友好,也未必真会领你的情。”
说完轻轻站起身,扬长而去了。
留下呆愣愣的戈唱,看着他硕长的背影充满落寞和寂寥,最后消失在帘子后头,顿时感觉嗓子里堵了一个什么东西,上不上下不下的,分外难受。
打眼看到那个放在门边矮柜上的坛子,好像是他进来时抱着的,略微迟疑一番还是跳下床走过去,启开坛封一看,竟然是果酒,闻着十分清香。
戈唱找来勺子尝了尝,味道甘甜,无意中捞到一点果肉,赫然是上次梨香送给她的果子,那时回来还想过几次,渐渐也就忘了,还以为丢了,没想到他保留下来,而且,还真的照她所想的那样泡酒了……
再回想刚才他说的话,虽不至于情深意切但也算坦诚相待了,一时纷杂的情绪交织一起,从心底的夹缝中,慢慢生出来一颗小嫩芽。
又过了两日雪终于停了,戈唱想想自己的病也该好了,于是将酒和书都送给了何光,然后宣布恢复,继续奔波在王府和各家权贵中间。
拔罐很受欢迎,贵妇们的生活本来无聊,但戈唱只有一个,于是相熟或者譬如陈大奶奶和章夫人这样关系的,都会聚在一处,让她刮痧拔罐或者艾灸。
戈唱心想自己这也算最早的SAP了,将来若自由了,就开个这样的店倒是不错。
想到自由便想到那位爷,其实能走马车时她便想去酒舍看看说不定会碰到,可想想碰到又该说什么呢?表衷心还是表什么?好像都不对……
回家碰到何光,咂摸着嘴赞叹那坛子酒实在不错,问小徒弟什么时候准备再泡,于是戈唱熬了一日后又去酒舍留言说要见见裴迪,心想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