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北,你发烧了,你不能睡在地上,快起来,到榻上去睡。”温夕瑶摇不醒他,只好去扶他,可是他太高大,她根本就扶不起来。
司徒北本来是装给她看的,可是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头也晕沉沉的,他真的发烧了。那夜他追着她出来,淋了雨,本来就感冒了,后来又去林静楼下守着她,受了寒气,他身体素质好,病毒都被积压在身体里。
今晚估计是情绪消沉,病来如山倒,他不用装了,他真的生病了。
他微微掀开眼睑,看见她焦急的面孔,他居然扯开了一抹笑,生病真好!
温夕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他扛到榻上去的,等将他安顿好,她已经累得气喘如牛。她顾不得喘过气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的体温很高,她连忙跑出去找体温计。
把体温计塞进他腋窝,过了一分钟,体温计嘀嘀的响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已经高烧40度了。她心里一惊,“司徒北,你别睡了,我们去医院。”
司徒北依然没有反应,温夕瑶搬不动他,只能先去药箱里找了退烧药喂他吃下,然后又用物理降温法。她去拿了酒精来,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的衣服脱掉,手来到他裤子边缘停了停,最终她还是满面通红的给他脱掉。
她将酒精倒在手上,使劲搓热,然后顺着他脊椎往下撸,撸得她手都酸了,她才去按摩他的手心脚心。
折腾了大半夜,她筋疲力尽,仍旧不放心的给他量了体温,好在体温已经在下降了。她心情一放松,倦意袭来,她很快就进了黑甜的梦乡。
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一直都是母亲死时的场景,那个大男孩站在她面前,一脸茫然又愧疚的表情。然后那个大男孩的脸瞬间变成了司徒北现在的脸,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天边黑沉沉的,屋里壁灯投下温暖缱绻的光芒,她怔怔出神,好半天才想起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病人。
她爬过去跪坐在他身边,一手放在他额头上,一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虽然还有点烧,但是差不多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松了口气,盯着他发呆。
她以为她恨他,可是看到他生病,虚弱的躺在地上,她又控制不住担心他。这段感情,她无数次想过放弃,最终还是做不到。她甚至想什么都不计较了,像以往一样单纯的爱他留在他身边。
可是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她就会想起母亲血淋淋的脸,她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亲?
司徒北,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认识你,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在爱恨里备受煎熬。每当我想靠近你一步,妈妈的死就会将我拉扯回去,我战胜不了自己。
坐了好久,温夕瑶站起来,准备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却不料她的衣角被他拽住。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曾经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痛。在离开他的道路上,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痛不可挡。
“对不起,司徒北,我不能再爱你。”温夕瑶吸了吸鼻子,用力将自己的衣角从他手里扯出来,在她失控前,她掩着嘴匆匆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