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北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洗碗。他觉得自己真像个傻瓜,他让小杨把最近的应酬全推掉,只为早点回来陪她,跟她培养培养感情。但是她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要跑到巴黎去,她就这么怕他?这么避之唯恐不及?
温夕瑶足足愣了一分钟,他怎么是这种反应?“司徒北,你说话呀,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个机会,我从选择珠宝设计这个专业时,我就梦想着去巴黎设计学院进修。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司徒北还是不说话,她急了,试图说服他,“假如换作是你,你也不会放弃的,这是我的梦想,我希望你能够成全我。”
司徒北忽然停下洗碗的动作,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她,“我不同意就是不成全你了?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你依然会走。但是,你在做决定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你还是我妻子?”
“就三个月而已,又不是三年三十年不回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温夕瑶无法理解他,“再说,就算我去进修,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妻子的事实呀。”
司徒北那口气堵在心里,实在难受,他知道再吵下去,他憋在心里的某些话一定会伤了她,也伤了他们的感情。他解下围裙丢在琉璃台上,转身出了厨房,然后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当房门被摔上的声音响起,温夕瑶追了出去,她跑到走廊上时,走廊上已经空空如也。
司徒北愤怒地冲出去,冲进电梯里,才发觉自己这种气得离家出走的戏码很幼稚。坐电梯下楼,他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追出来,他越等越心凉。
想回去,又觉得很没面子,只能开车出去兜风。
夜风清凉,将他心里的怒气一点一点蒸发掉,他慢慢静下心来,从她的立场上开始为她着想。他们结婚确实很冲动,对于他来说,结婚后,他的心就定了,只想着怎么对她好,怎么让她幸福。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跟他一样,做好了准备,要对他好,要让他幸福。
所以,当所谓的事实摆在眼前,他突然发现,她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准备好了。她心里还有诸多的放不下,还有诸多的不确定,这才是她急于逃离他的原因。
他以为,他们结婚了,就意味着大局已定。其实不然,事实上,他们之间现在才刚刚开始。
婚姻,永远不会像童话故事里所说的,从此后王子与公主将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两个不同的个体,组成一个家庭,他们的出身、信仰、教育与性格,决定了彼此之间产生的磨合。
他记得,曾经有一名婚姻学家说过这样的话,经营一段美满的婚姻,就像经营一家刚起步的酒店,从外观到细节,从布置到服务,都要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归宿感。
这几天他焦躁不安,就是因为感觉不到她身上有这种归宿感。他急于求成,反而忽略了她的感受。他想,他要回去跟她开诚布公的谈谈了。
这样想着,他在前方红绿灯掉头,往来时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