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而尖锐的恐慌在江辞心底滋生出来,并非为她自已,而是为那个可能已经身处险境的女孩,如同决堤的冰洪,瞬间从心脏泵出,冲向四肢百骸。
江辞的指尖在刹那间变得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但常年应对危机养成的习惯,让她的大脑在恐慌中强行维持着运转的秩序。
她的脸色可能瞬间白了,但表情却控制得异常冷静,甚至有些僵硬。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调出陆筱筱的号码,按下拨通键,动作快而稳定。
但仔细看,能发现她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听筒里传来漫长而单调的“嘟……嘟……”声,在嘈杂的片场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江辞紧绷的神经上。
无人接听。
再拨,依旧是无尽的等待音,然后自动挂断。
无人接听。
这一状况像最终的判决,将那份强压下的恐慌彻底引爆。
陆筱筱不是会不接电话的人,手机也没有静音的习惯,即使睡着了应该也能被这两通电话铃声吵醒,现在一直不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遇到了无法接电话的情况!
推断进展到这里,江辞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这个动作幅度有些大,带动椅子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她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已瞬间失血的脸色和眼底翻涌的惊惧,也顾不得周围还有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投来的诧异目光,就径直朝着正在和卫云讨论下一个镜头角度的陆时宴快步走去。
她的脚步很急,几乎是用跑的,最后在两人面前站定时气息都已不太稳定。
“陆时宴。”她走到陆时宴面前,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冷静,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带着穿透背景杂音的力度。
陆时宴和卫云同时转过头。
陆时宴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不同寻常的苍白和眼神里竭力压抑的惊涛骇浪,眉头立刻紧紧蹙起:“江辞?怎么了?”
江辞的语速很快,但条理分明,没有任何磕绊,直截了当地陈述核心信息:
“你妹妹可能有危险,刚刚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来了骚扰短信,精准报出了925的房间号,说要去房间找我,但那间房我之前就已经换给陆筱筱了。短信是一个多小时前发的,她已经回去那么久了,我连续打了两次电话,都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