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越州,书朗尚且还有姑姑姑夫照料,舒月远渡重洋也不需我多加操心。只有她,她能依靠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于是,我做出了人生中第一次心软妥协的决定。我将方晗一道带去了颍川,对此她欣然接受。
到了颍川之后,我将她安置在一家妥帖的客栈,留了几个人照料她。我自以为这样也算是保护好了她,况且她待在颍川有谢家在就算我败了,最起码还能保全性命。
我和谢老爷开始谋划大事,谢妍似乎也接受了方晗的存在,直言道只要我不宠妾灭妻,便不介意她跟在我身边。
我承诺她,方晗永远不会越过她这个正妻头上,不是因为我喜欢谢妍,只是因为我需要谢家。给谢妍尊重,便是给谢家脸面。
谢妍还主动和我说,可以替我照顾方晗。让我和她父亲好能安心谋划起事。
一开始我还能时常和方晗见面,后来事物见多,我也不只是待在颍川,便时常十天半月不能见到她。有时我也会想念她,却也只是想念而已。
比起我要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女情爱是在算不得什么要紧的。最后那段时日,我没仔细数究竟有几日不曾回去见她,只知道夏去秋来,在见到她时树叶都已经泛黄了。
她瘦了许多,脸色也不似从前红润。
我上前拥住她,问她这些时日过得还好吗。她只冷冷瞥了我一眼,没有言语。
莫名的,我感觉到她似乎和从前大不一样了。从前她每每望向我的眼睛里都盛满了星星,熠熠生辉。如今我通过她那双古水无波的眼眸里,窥见不到一丝情感。
我是想念她的,对于情欲方面我不沉迷,但也不会忍耐。
我只当她是怪我离开了太久,太过想念我。于是我尝试着亲吻她,安抚她,想唤醒她过往对我的温情。
可不知为何,她似乎很是嫌恶我一般,冷冷地躲开了。她甚至没有挣扎,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她这种样子比同我大闹一场还令人难受。
“到底怎么了?”我问她。
她还是冷冷看着我,并不做声。
我又问道:“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还是谁欺负你了?”
她答非所问道:“你什么时候要娶谢妍?”
我嗤的笑了一声,“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程最。”她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却忽然令我胆颤。
从我花钱赎她回来一直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她这样对着我直呼大名。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冷冰冰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怎么了?”
她说:“你能不能放我离开?”
我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都僵住了,估计很是狰狞可怖,我甚至有些愤怒不解,当即问道:“为什么?”
可能是知道我不会轻易松口,她无奈地合上了眼睛不再看我,“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等我把钱都还给你再说。”
“什么钱?”我疑惑道。
“当初你赎我回来也花了不少钱,我也不想欠你。”
好一个方晗,我只觉得怒气直冲脑门,气愤地险些说不出话来。就那点子钱,与我现在而言九牛一毛,就是我当初赎她又何曾在乎过那些钱。
我忍无可能怒斥道:“你觉得我是为了钱不愿放你走。”
她偏过头去,闭目不语,神情痛苦不堪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一时间,我又有些心软了。她怕是觉得我日后娶了谢妍会弃她于不顾,这些时日有没见到过我才会如此闹脾气。
大局将定,我既哄一哄她又有何妨。当初我也同她说过的,要她和我长伴一辈子,但我无法把正妻的位置给她。
随即,我软下声来哄道:“好了,我允你离开。等我和谢妍订婚那日,若你还想走,我便都随你。”
她还是不语,但也不再反抗我。自此,一夜春宵如梦,只恨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