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口,烧得胃部火辣辣的。许是太久没喝过那么烈的酒,头都有些晕了。
“可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啊......”
一阵穿堂风吹来,我神思不复清明。我不知自己怎会醉的那样快,只觉一股酒劲涌上了头顶。
我尚且还能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她甚至毫不犹豫,道:“我会。”
自此,我再不能束缚住自己。清风明月,佳人美酒,她原也愿意一辈子陪在我身侧。我将她抱起,越过重重帘幕,穿过道道木门。
那一夜,她将自己交给我了,彻彻底底......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卑劣至极。
......
那日之后,她对我更加依恋。
但府上对她的议论之声也愈发多了起来,原先我并不在意。但不知为何,每每听到那些不中听的话,我总会觉得愤怒。
她倒是表现得十分无所谓,只因她满心满眼都是我,瞧不见旁人也并不在意旁人说些什么。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舒心,知道她喜欢读书习字,我都在家中为她准备妥帖,好叫她日日都能寻到乐趣。
后来时兴用西洋的钢笔,只需要吸足墨水就能写字。我专门托人买了一套送给她,让她高兴了好几日。
她从不向我求什么,她一直都很知足,这一点也让我很舒服。
有时候我也会想,就那么只有我们两个人互相为伴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但我志不在此,我要的不只是现在这样。我所求的,是常人不可得的。
程家从不出深情郎,母亲去世时父亲尚且还能在外忙碌奔波,半点顾不上家里。我又怎么会耽于此,困于此。
父亲曾说我是最像他的孩子,有野心,有手段。程家的家业尽数交予我,他才能放心。而他也坚信,我会把程家带上更加不可企及的高度。
“男儿一辈子耽于情爱,不会有所作为。”
“成大事者,必须要学会心硬冷血。”
父亲的话,我深以为然。所以纵使有时候舒月会怨恨父亲对母亲的冷漠,我只是沉默着,并不想辩解。
可我那时不知道,做父亲口中那样的人要遭受锥心蚀骨的痛楚,才能修的不坏金身,断情绝爱。
我也不知道,父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母亲深深的爱着他,给他包容,从不怨恨。
但这世上怎会有相同的情爱,最后的最后我才发现我和方晗从一开始就是死局。
我放不下手中权势,却又舍不开她。她爱的始终是耗了半副身家为她赎身的那个人,而不是我这个只会用手段逼迫她的魔鬼。
日子一直都算得上宁静,直到谢妍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那是我第一次斥责她,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想着事后好好哄一哄她就好了,毕竟她也从不会真的同我生气。
谢妍从颍川跟着谢老爷远道而来,谢老爷忙于事务来不及看顾她,有几日她便天天来我家中做客。我也很忙,十次有八次都碰不上面,时常就是她一个人在府里喝喝茶散散步,偶尔也会等着我回来。
方晗从没和我抱怨过谢妍来的频繁,她似乎也知道谢家与我而言至关重要。从那日我为了谢妍训斥她之后,她就很少出现在谢妍面前了。
她再和谢妍见面,是书朗溺水的时候。他年纪小不小心失足跌进了院子里的水塘,索性被人救了起来,只是呛了几口水。
大夫开了几服药,让他喝下就没有大碍了。
但我赶回来的时候,书朗还昏迷着没有醒来。谢妍和方晗都立在屋中神色焦急,一见到我谢妍就立马扑过来抱着了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