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聪明好学。没几次就能比其他那些丫鬟做得好,但是不知怎地她那日竟然失了水准。
乌黑的墨汁溅在桌案上,甚至还弄脏了洁净的宣纸。
我才准备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她倒是先我一步说了话。
“大少爷,我有话想说。”她原先刚来的时候一直叫我主子,后来也随着府里人改了口。
我继续侍弄着我的毛笔,让它沾满了墨汁,“准。”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听见他们私下议论我了,所以我就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反问她,“你觉得呢,我们该是什么关系?”
“大少爷赎了我,供我吃穿。我,我把您当恩人看!”
恩人?这个称呼让我觉得有些可笑,这世上恩情总有报完的那一日。可我要的是她一辈子陪着我,恩人这个身份我不稀罕。
我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过来圈在怀里,“我不是你恩人,方晗。”
带她回来到现在,独处时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没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吓得她有些磕巴,“那,那您就是我主子。”
我俯首低笑,“我也不是你主子。但你是我的人,我想让你陪我一辈子。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我不知道!”她推开我,也忘了告辞,一溜烟跑了出去。我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但她是我看中的人,她这辈子只能待在我身边。
我心里清楚,少女的情窦初开在我那日一掷千金把她带回家时就初见端倪。我恶劣的不愿意去道破,因为我更加清楚的知晓她只不过是我从命运手中抢来的,固执的陪伴。
我可以允诺她很多东西,但有的东西终究不能给她。我想起谢家的小姐谢妍,听说她是颍川谢家家主的独女,受尽万千宠爱。
更何况,颍川谢家是百年大族,若是能得他们助力,程家的未来一片光明坦途。
这谢家的阿妍,我志在必得。
凉爽的风从窗棂吹进来,吹干了桌上星星点点的墨迹,也卷起了纸张。我忽然抬眼望去,园里满目金黄,忽觉山河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