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序也在想贺筠,但显然和令宜想的不是一件事,“你之前就知道贺筠?”
“自然,我也没少看他写的文章。”
“你很崇拜他?”
“他的文章文采飞扬,针砭时弊,怎会有人不不喜欢?”
“令宜,你怕是不知,我的文章写的也很好。”周槐序低声道,他有些心虚,还有些没底气。
却叫令宜笑出了声,“是,是,是,周先生文采自然不输他的。”
她还当他在想什么,原是因为她夸了贺筠,吃醋了啊。
......
说来也巧,程舒月也没想到那么多人还能遇见周槐序和佟令宜。
这些时日,她常会和佟令宜说起贺筠这个人,是不加掩饰的也不屑于掩饰的好感。
贺筠这个人很好,哪里都很合她的心意。
只是今天,遇见周槐序和佟令宜之后,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你有些不高兴?刚才那两个人是我的朋友,周槐序他是我学长。许是你不习惯他的冷脸,但他人还是不错的。”
贺筠“嗯”了一声,犹豫道:“你的朋友都很好,只是......我显得不那么好罢了。”
和他初识的那天晚上,回到家程舒月就翻出了积攒在家中许久的报纸,从中将他的文章一一挑拣出来反复研读。
他笔力很不错,能够一针见血地指出许多现在社会存在的隐忧,当然言语之间也满是不屈的傲气,这一点程舒月就很欣赏他。
平日里他们谈天说地,也不见贺筠有这么颓唐的时候。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好?他这样的文采,这样的文人风骨就算是放在之前的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能够被朝廷重用的呀!
他这样的人,怎么该妄自菲薄呢?
程舒月出声反驳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你有何处不好?”
贺筠敛了敛眉目,看着自己身上半旧不新的衣衫,又瞧着程舒月穿着的价值不菲的衣服,轻轻叹了口气,“我自诩风采风流,但......见到程小姐你之后我总觉得有些怯懦胆小。你这样的女子,为何又会和我做朋友?我只是一个靠着笔墨讨生活的穷小子。”
“贺筠,你为何要如此妄自菲薄,你是你与旁人无关,我是我自然也没有人能够管得了我。我想和谁做朋友,便和谁做朋友。难不成我要专门挑选些门当户对的纨绔公子和我做朋友吗?”程舒月有些气恼,不知是气恼贺筠还是气恼自己,总归她说话不自觉地抬高了声调。
贺筠忙不迭反问,“程小姐只想和我做朋友吗?”
他瞧着程舒月的眼睛纯粹质朴,里面满含期待,盯得程舒月有些窘迫,“不......不然呢?”
她反问,“难道你不想做我的朋友吗?”
“当然想。”贺筠浅浅一笑,复又说道:“可我不只想和你做朋友啊......”
“你什么意思?”在这种事情上,程舒月反应一直都很迟钝,她似乎不太能听得懂贺筠的暗示。
算了,就算是说出来又怎么样呢?贺筠想,他们本就是云泥之别,身份地位本就不该是相识的一类人。
原来喜欢是这种感觉,让曾经自信的人变得自卑,他觉得程舒月处处都好,可又觉得自己处处都不好。
起初,拍下她的照片不过是惊鸿一瞥,红颜一瞬。他想着能结识这样的佳人不失为一种美谈,可他所想的也不过就是短暂的结识罢了。
没成想程舒月紧追着他不放,一来二去还真熟悉了起来,做了所谓的“朋友”。
见他不语,程舒月便有些恼怒着急,“贺筠,什么叫不只是想和我做朋友,你说清楚啊!”
“没什么......”贺筠敷衍道,“时间也不早了,程小姐也当回去了。”
她是程家的大小姐,是程最的亲妹妹,她该是那天上月,水中花,可望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