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来看。后来退了婚约,还拿她当亲女儿看。
令宜还记得那时她在北平无依无靠的时候,被秦佩兰接来云州。是她给了她依靠,也是她告诉她,从今以后周家就是她的家。
“当年我没能把你娶回家,还让我妈伤心了好久。”他自嘲般说出这句话,面上云淡风轻的实则心里在苦笑。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想我还是该躲得远些,离你远些。每次看见你我总是难以自控,我怕再见到你,会继续做出对不起纪书朗的事情。毕竟,你们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
他挣扎了许久,从早晨醒来开始就在进行矛盾地自洽。直到回到家里洗了澡,才彻头彻尾的清醒。
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令宜陷入道德的谴责之中。他需要离她远一些,再远一些,退回到正常的距离才安全。
是以,奠基仪式的时候他明明看见了台下的她,却匆匆离去装作视而不见。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难做,他只当做今晚来送饺子是给自己最后的期限。
令宜知道他一直在误会自己和纪书朗的关系,之前她懒得解释,是想以此作为挡箭牌不要继续和周槐序纠缠。但现在周槐序说的话,让她有些惭愧。
书朗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知己。她该把这件事和周槐序说清楚,为自己也为书朗负责。
“我和书朗其实......”
对面忽然照来一阵刺眼的灯光,不用想是对面的车开了大灯,减速绕过去就好。
谁知周槐序忽然一个急刹,把正在行驶的车堪堪停在了路中间。
食盒里的汤水因为惯性洒出来不少,晕湿了令宜身上的衣服。
“怎么.......”她看向周槐序,询问的话噎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他陡然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天气明明很冷,可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
是冷汗,令宜想,他为何这样?
“你......没事吧?”她试探着询问,也顾不得身上被泼洒了汤水。
“没事。”他几乎是用气音说出的这两个字,随即俯首趴在方向盘上。又怕令宜担心似的,他又说道:“缓一会儿就好了。”
令宜没再做声,只是看着他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青筋尽显,还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良久,他恢复常态重新驱动了车子。不一会儿就问问当当地停在了令宜家楼下。
他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刚才吓到你了。”
令宜摇摇头,“你刚才......为什么?”
“刚才头突然有点晕,可能是昨天宿醉的原因。”他注意到了令宜衣服上的污渍,低敛了眉目,“把你衣服弄脏了,改日我派人送件新的赔给你。”
“不用了,过几日我得回北平一趟。”
周槐序想起来,算一算日子,她是该回去祭拜一下父母了。便也一笑作罢,“嗯,知晓了。”
因着他刚才路上的反应的确吓人,令宜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些,“那我上去了。”
“好。”他笑着点头。
可分明是笑,却让人觉得无力。走到门口,令宜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
只见他摇下窗户正微笑着和自己招手,令宜便不觉有他,只当做刚才是因为宿醉的头晕。
直到她上楼,落地窗上透出纤细的身影,周槐序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从三年前那场车祸后,只要一看见对面车辆打开大灯,他就不可控地想起三年前那一晚迎面而来的车子。
那辆车,撞碎了他那时全部的希望。
他在人前泰然处之,好像遗忘了全部的痛苦。但那只是因为他隐藏的很好,而今日却差点暴露在令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