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拿着钱去买些好吃的去。”
他们卖报的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像这位小姐一样人美心善的当真不多见。
他立马笑开了花,双手合十道:“谢谢小姐,小姐真是个大好人!”
晨雾还没散尽,那小报童一蹦一跳地背着布袋拿着报纸,逐渐消失在远处。
手中的报纸受了潮,有些湿漉漉的比往日分量重了一些。
甚至都不用打开,一低头就能看见加粗的黑字标题和大幅的照片。
令宜忽然明白了刚才伯母为什么一脸的不自在,又神秘兮兮地让张妈把报纸拿走。
“周槐序夜会女明星。”
念出标题,她都不自觉地觉得讽刺。黑白的照片和不太分明的印刷,模糊了人的大半轮廓。可周槐序那样的人,即使是这样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照片里的那个人就是他。
而他怀里半搂半抱的那名女子,令宜也认得,是电影界的新星曼莉。现在整个云州城的商行百货公司里都贴着她的巨幅画报,可谓是家喻户晓。
他好像并没有变,曾经他喜欢程舒月那样的,现在又和曼莉......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明艳张扬,浑身散发着自信的新时代女士,而不是她这种沾染了旧式习气,总不敢抬起头来的人。
电影明星也没什么不好的,令宜想。只要他喜欢就好了,与其和他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捆绑一辈子,不如放手让他娶自己喜欢的人。
最起码这样,他会开心,而自己以后也能找到一个真的爱自己的人。
当人真正面临这种残酷且有事实依据的所谓“真相”的时候,说不难过是假的。
被迫地接受这种现实,导致令宜一整天听课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浑浑噩噩。
就连程舒月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散学的时候还特地为此叫住了纪书朗,“这是怎么了?你要不还是送送她。”
纪书朗无奈摆手,“我说了送她回家,这不没同意吗。”
直到姐弟两回到家,看了茶几上的报纸才知道,佟令宜的失魂落魄是为的什么。除了因为周槐序,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怕是也没什么可戳心的了。
“周槐序是不是太欺人太甚了!”纪书朗把报纸往桌上一甩,作势就要冲出去,“你要去找他算账!”
“算什么账?你以什么身份去?书朗,人家周槐序才是她的未婚夫,那是周家的家事,你去了也不能插手。”程舒月一席话冷静且残忍,就好像当众剖开一个人结痂的伤疤,把血淋淋的伤处展示给人看。
“姐!”他不得不承认程舒月的每一句话他都无力反驳。
“书朗,听姐的,冷静些。”
“可是......我见不得她受伤,一丁点儿都不行。”
程舒月上前轻怕着他的背,就像小时候哄着他一样,柔声道:“姐都知道,都知道的啊。”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可他错就错在喜欢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
周槐序处理完了手中的事情已经快到傍晚了,他看了眼表下午四点半,佟令宜还没散学。
不知道秦女士早上发的什么疯,勒令他今天必须早些回家。现在的天气连大衣都不用穿,周槐序就一件浅灰色手工西装坐在车里凝视着窗外。
下午四点多钟的光景,坐在车里有些安逸得犯困。于是他就闭上眼依在靠背上假寐,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她要说的事情关于佟令宜......
他日日都能想到这个名字,就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可他也清楚地感觉到,佟令宜在处处躲着自己。
他不懂是不是自己突然说要娶她,吓到了小姑娘。还是那一天因为知道他和程舒月之前的关系,她觉得生气。
无论哪一种,周槐序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躲。闹也好,吵也好,怎样都比躲着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