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能看清他的神情。
大抵是真的不想当真程舒月的面和方晗闹,他沉声道:“你先回房间去。”
这话是对着方晗说的,却无端地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觉得揪心。
“哦对了,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方晗你先去等我一会儿,待会儿我把礼物给你送去。”、
她给方晗搭了个台阶,好让她不那么难堪。有时候程舒月真觉得程最这人没得救了,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怎么写。
算了,她想,就是成日里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不能苛求。
方晗只是勉强冲她笑了笑,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她一走,程舒月也不装了,走到窗边的皮沙发上就坐了下来。
“哥,不是我说。你这些年也没点长进,哄姑娘这件事你是一点儿都不开窍啊。”
下一秒,程最阴恻恻地抬起头,纪书朗只觉得他的眼神都快杀人了。
他自动充当了和事佬这个角色,打哈哈道:“那个哥,二姐她刚回来。学洋人直来直去说话惯了,你千万别生气。”
“你见我什么时候和她计较过?”程最反问。
也是,旁人能说的话程舒月也能说,旁人不能说的话,程舒月也敢说。从小到大,程最就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我回来的路上都听说了,你和谢妍都正式订婚了。合着就我一个人最后知道的啊?”
“别一口一个谢妍的,她是你嫂嫂。”
“她算我哪门子嫂嫂啊?哥,我还不知道你吗,当年你就不喜欢她,现在更不会喜欢她。更何况她那个人......”
“舒月,留洋回来你越发口无遮拦了。我和谢家的联姻是定局,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那你就让方晗无名无分地跟着你一辈子?”
他被许多人问过这个问题,书朗,舒月,以至于方晗自己。就连谢妍也曾问过他,是不是当真喜欢方晗。
那时他给出的答案是否定,他向谢妍承诺终过这辈子不会纳妾。他要娶谢妍,却连给方晗一个名分都不能。
“再等等。”他忽然觉得有些疲累,“还没到时候......我会放她走的。”
只是婚期越近,他越是不能忍受方晗离开他的视线分毫。他只是想着,再等等,再等等,时间还未到。
“我真是搞不懂,当初你能替我退了王家的婚事,如今到自己却不行了。”
彼时,他们父母双亡。程舒月原本有一门幼时定下的婚事,那人比程舒月大上几岁正是娶亲的年纪。
却见程家没人做主擅自娶了别家的小姐,又不甘心程舒月另嫁他人,便拿着筹码来要她入门作妾。
程最那时候还没什么能耐,只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最后不得已将她送去大不列颠读书,想着拖上三年回来再说。
谁知这几年间,程最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一跃成为了北方的新贵。王家看见程家飞黄腾达更是生了攀附的心思,一心想把程舒月娶进门。
可程最的脾气哪里是好相与的,都不用程舒月出面便逼着王家退了婚。他行事狠辣果决,却独独到了方晗这里处处优柔寡断,难以决断。
见他不语,程舒月也自知劝慰不动,叹气道:“算了算了,旁人说的话你何时听过。横竖最后也是有苦头自己咽下去,你别后悔就行。”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要脱口而出。这一次却被纪书朗抢了先,“我知道,大哥你肯定想说,你从不会后悔。是吧?”
说完他一副求夸奖的表情,笑嘻嘻地站在那里。程舒月看着他犯贱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程最半点也笑不出来,阴沉着脸呵道:“你给我滚出去。”
纪书朗一看大事不妙,连忙开溜。开溜前还不忘拉上程舒月一道打掩护,“姐你快把我和方晗姐的礼物找出来给我们,我等不及了。”
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