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留过洋,或许此刻他该是继承家业,又该是红袖添香。
这样看来似乎也不错,但周槐序清楚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他见识过太多事,明白太多道理和使命,更是长出了一身反骨。不齿父母为他安排人生的行径,是以他倔强的反抗,去学堂当先生,拒绝和佟令宜订婚......以此来谋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好些了吗?”良久,周槐序才回神来问了这样一句。
他站在床榻边上,居高临下地以一种审视的角度看着佟令宜,问出口的话也因为掩盖情绪而变得冷漠。
佟令宜:“劳烦先生挂心,我已经没事了。”
她不再多说,二人一躺一站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还是佟令宜先打破了这般尴尬的局面,“周先生。”
她这样客气疏离地叫他,让周槐序不禁皱起了眉头。转念一想,她又该叫自己什么呢?过于亲密不好,过于疏离似乎也不让人舒服。
“嗯?”周槐序应她。
“这里......是我闺房,先生在此逗留似乎......不太好。”她斗胆抬眼想瞧一下他的神情,二人目光流转,互相在对方眼眸中望见了自己。
令宜羞怯,周槐序窘迫。深更半夜,在女子闺房逗留的确不是君子所为。而周槐序只认为她深受头脑中旧式思想的荼毒,在暗示自己对她负责。
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起初走进来的目的,他沉声道:“我这就走。”
说完他在心中暗暗窃喜自己毫不拖泥带水,果断潇洒。
他步子迈的干脆,走到门前时却又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就这么离去。
“先生。”身后又传来佟令宜轻飘柔然的嗓音,周槐序几乎是一瞬间转过身去又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
速度之快,就连佟令宜也微微诧异。
“还有什么事吗?”他故作镇定地开口。
“我先前答应帮先生清洗脏衣,还未来得及兑现,我......”主动开口要男子衣物对佟令宜来说还是头一次,更何况她和周槐序的关系本就不那么明朗。她不想让周槐序误会自己对他死缠烂打,更不愿意因自己说出口的话未能兑现而被他瞧不起。然而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有些难以启齿。
这时候周槐序恍惚间才想起来,她昨日似乎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彼时他压根没当真过,而佟令宜一个生娇体弱的小姐,哪里能会洗衣服,大多也就是扔给她那个时时刻刻形影不离的小婢女罢了。
他回神想了想昨夜已经被洗干净晾在院中的大衣,回答道:“不必了。”
令宜想,果然啊,还是被他拒绝了。他避自己如洪水猛兽,又怎么会愿意将衣物交给她呢?
“佟......小姐。到现在周槐序还没找到适合她的称呼,他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尴尬,“明天你也不必去学堂了,我替你告了三天的假。”
佟令宜垂眼不去看他,但周槐序仍旧觉得她眉眼温柔。
“多谢先生。”
“那我便走了。”
“嗯。”
他迈出几步又顿住脚步,“害你生病......我要同你说声抱歉。”
闻言令宜忽地抬眼望他,灯火下身姿挺拔,长身玉立,他微侧过脸颊光影照在他半张脸上忽明忽灭宛若刀削斧凿的起伏连绵。他是那般身姿俊逸,面如冷玉,叫令宜一时间又看呆了眼。
“先生是醉了。”她十分肯定地说出这句话,自周槐序站到她面前那时她就闻见了一身酒气,此刻周槐序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更加断定他是喝醉了。
周槐序不由得冷笑,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究竟是什么形象,她宁愿相信这是他醉酒所言也不愿信是他真心歉疚。
“酒是古明镜,最能照见人心。你就当我是醉了吧。”
门口席卷来冬日夜晚的寒风,吹动屋内处处纱帐,令宜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再抬眼去时风已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