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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们先是愣住,随即爆出压抑已久的哭声,哭声里却带着重获新生的力量。
那个村姑走到他面前,将那块半碎的玉佩递过来:“张少侠,这个……还给你。
我哥哥他……”
“他是个好哥哥。”
张远没有接玉佩,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留着吧,算是念想。”
离开石室时,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
夕阳将断云谷染成金红色,山神庙的琉璃瓦在余晖里闪着微光,竟有了几分庄严。
玄清观的道众正押着被擒的千机楼余党往山下走,江南镖盟的人在清点账册,太行刀派的弟子则在拆除地牢里的机关——一切都在朝着该有的方向走去。
柳长风站在庙前的老槐树下,手里把玩着那枚刻着曼陀罗的铜钱。
见张远走来,他忽然将铜钱抛了过去:“这东西留着吧,江湖路长,总得记着有些破绽,是要用血来补的。”
张远接住铜钱,入手冰凉。
他想起药农死在柴房的模样,想起那些女子空洞的眼神,想起账册上一个个被冤死的名字——所谓的大获全胜,从来都不是干干净净的。
“回去吧。”
柳长风望着远处的玄清观,“藏经阁的《破阵图》还没看完,你那套听雪剑法,总还有几处破绽要改。”
张远点头,转身时,铁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与山神庙的轮廓、远处的云海、归山的道众交织在一起,像幅终于画完最后一笔的画。
他知道,千机楼的事还没彻底了结,账册上的名字会掀起新的风波,江湖永远不会真正平静。
但此刻,晚风吹过断云谷,带着松脂与泥土的气息,竟是前所未有的清爽。
铁剑归鞘的刹那,远处传来玄清观的晚钟,比往日更悠长,更明亮,像是在为这场胜利祝福,也像是在提醒——前路纵有风雨,只要剑还在,心还明,便总有大获全胜的一天。
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忽然加快了脚步。
明天卯时的练剑,可不能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