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黑袍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尤其是转身时,袍角露出的那截玉佩——竟与柳长风脖颈上的一模一样!
“柳长风没死?”
张远失声。
“死了,又没完全死。”
白衣女子笑得诡异,“他的肉身虽然毁了,但精血被阁主炼成了血丹,如今附在新的容器上,也算另类的长生了。”
说话间,黑袍人已完成了祭祀。
地字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裂隙中伸出无数只枯瘦的手臂,抓向祭台上的囚徒。
那些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就被拖入裂隙,只留下一串白骨。
“血煞大人,臣献上祭品,恭迎您降世!”
黑袍人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却带着柳长风特有的阴狠。
裂隙中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咆哮,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升起,浑身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双眼如灯笼般赤红,正是传说中的血煞!
“完了……一切都完了……”
秦砚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张远却突然握紧了剑。
他想起玄慈大师圆寂前的金光,想起秦砚留下的铜钱,想起师父手札最后一页的话:“血煞至阳,唯正气可破。”
“谁说完了?”
他突然笑了,笑声在裂隙的咆哮中格外清晰,“你们忘了,镇魂碑还有人字碑。”
白衣女子脸色骤变:“不可能!
人字碑早就失传了!”
“是吗?”
张远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贴身佩戴的玉佩。
那玉佩在血煞的红光中出温润的白光,渐渐浮现出与人字碑相似的纹路——原来师父传给他的不是普通的警示玉,而是用人字碑的边角料雕琢的信物!
“师父早就料到有今日。”
张远的声音传遍整个黑风口,“他将人字碑的力量封在玉佩里,就是为了克制血煞!”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玉佩上。
白光骤然暴涨,与地字碑的红光激烈碰撞。
血煞出痛苦的嘶吼,伸出巨爪拍向张远。
张远却迎着红光冲了上去,青萍剑的青光与人字碑的白光融为一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光。
“以我精血,奉为牺牲;以我剑魂,镇压邪祟!”
剑光撞上血煞的巨爪,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白光如潮水般涌入血煞的鳞片,那些暗红色的鳞片开始寸寸碎裂,露出底下的血肉。
血煞出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渐渐萎缩。
高台上的黑袍人目眦欲裂,扑过来想阻止,却被突然冲出的苏灵儿用匕刺穿后腰。
那匕上涂着秦砚特制的解药,专破血煞之气。
黑袍人出一声不男不女的尖叫,身体迅干瘪,最后化为一滩黑血。
裂隙开始收缩,地字碑的红光越来越暗。
张远握着剑屹立在风中,胸口的玉佩渐渐失去光泽,化作粉末。
他看着血煞在白光中彻底消散,看着幽冥阁的残党被崩塌的碎石掩埋,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到玄慈大师的笑脸在白光中浮现,听到秦砚和苏灵儿焦急的呼喊,还有漠北的风,带着久违的清新气息,拂过他沾满血污的脸颊。
原来所谓的全面危机,从来不是绝境。
只要还有一丝正气在,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刻。
而这条江湖路,纵然布满荆棘,也总有人愿意为了心中的道义,一往无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