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只和这母女俩一照面,就理解了资料里对这对母女的描述。
说京城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圈子,被称作“职业官太太”群。
圈子里都是些有点家世背景的官二代们,但因为家族人才凋零,逐渐没落了。只得借助祖上残存的背景和资源,由家里的女性成员攀上高官,以此来延续家族荣誉。
这种“职业官太太”大多外貌、学识过人,海外藤校硕博毕业基本上都是标配。再加上家世背景干净清白,善于经营个人形象。从小便照着官太太的标准模板潜心打造。
因是按需“制造”,“品质”更有保证。性格、智商、才貌极少会出现雷点,颇有些“流水线千金”的味道。
她们往往几代人共同维护着这个小圈层的各种资源,互通共享。
这些“流水线千金”简直就是一些商政潜力股的首选,她们手上的那些人脉资源是男人们在事业爬升期不可多得的助力。
而对她们而言,选丈夫就跟挑股票一样。需在中早期投资下注,才能傍依着男人的前途发展,收获自己富足向上的人生。更能为家族小辈铺路。颇有些考验她们识人的眼光和运气。
而韩依菱则是属于赌错了的,前夫在职业上升期意外病逝。
好在她当机立断,趁着还年轻勾搭上了当时刚刚丧偶独居的滕正清,费尽了心机总算谋得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前途。
他们这一行四人,沿着西边的游廊快步向北面的正房中堂而去,正好迎面碰上跨步出门的滕正清。
滕正清穿着一件短袖的白衬衫,衬衫的下摆平整地扎进黑色的西裤里,当中一根黑色的皮质腰带恨不得绑到胸上。
他身后略躬身,谦卑地站着一个清秀俊朗的年轻人,黑发天然卷曲,白净的方脸上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眸光明朗深厚,却不见喜怒。正是滕非同父异母的弟弟腾林。
看见腾林,苏千算是明白了为啥韩依菱梳了一个与气质不搭的短发了。母子两人都是天生的自来卷。
滕正清背着手站在北屋门口,他看着匆忙走过来的四人,脸上没有笑意,下垂的嘴角带着威严,双目一直盯着走在最前面的滕非。
“父亲!”
“腾叔叔!”
一众人都颔首行礼。
滕正清又把目光从滕非身上挪开,看了眼苏千。
他没应声,只伸手指了指院子里苏千今天刚送得那盆红枫,开口问苏千:“小苏很懂盆栽?”
滕正清说话语调轻缓,语速比正常人慢了大半拍,带着身居高位之人惯有的特点。
苏千赶忙如实回话:“不是很懂,只是刚好认识一位老师,是盆景种植的大家!”
滕正清也不看苏千,只是面对着那盆红枫缓缓说道:“那你知道你送的那棵红枫最有价值的地方在哪里吗?”
“请腾叔叔指教!”苏千被滕正清问的不明就里。
“那盆红枫的价值既不在品种,也不在造型。更不是bsp; 滕正清转头看向苏千,意有所指地说道:“是背后种它的那位大家!”
滕正清说得没错,红枫这些年被炒成天价,就跟紫砂壶一样,看重的是作品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但滕正清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跟苏千聊盆栽,这分明是在点苏千。
要想在滕家登堂入室,有一席之地,必须要有配得上的背景。
苏千的生父因渎职被罢免,继父生意失败欠债外逃,现在是失信被执行人。母亲两度离婚,现在和苏千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她这背景家世别说门当户对了,就连最起码得清清白白都谈不上。这是滕正清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即便滕正清不认可苏千,起码的待客礼节倒是周全得很,想来这一顿家宴也算是给褚老的几分面子。
毕竟上次苏千是跟在褚老后面来得,褚老对她似乎还格外偏爱。
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