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非绕着营地转了一圈,将藏匿在附近的几条毒蛇和几种不知名的野生动物驱赶走了,才回到篝火边。
大家围着火堆简单地吃了晚餐。四个男人分成了四班轮流值夜,滕非排在了凌晨最后一班,他便早早带着苏千钻进了帐篷里。
篝火的光映入小小的帐篷里。
山上温度已经降到了接近零度,滕非把双人睡袋打开,自己先钻进去,用自己的体温把睡袋捂热了,才喊苏千进来。
苏千把外衣一脱,像只泥鳅一样,用最快的速度钻进滕非温暖的怀里。
睡袋里空间狭小,他们只能抱在一起。她拱在滕非的怀里,贪婪地沉浸在着他身体传递出来的爱恋里。因为帐篷的隔绝,仿佛这广阔的原始森林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还真的像在度蜜月!”苏千用极细小的声音在滕非的耳边轻语着。
滕非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山林里不时传来虫鸣和野生动物跑跳的声音。这让苏千想起了6年前在非洲的时候。苏千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此时,记忆中的画面居然历历在目,异常清晰。
6年前的F身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他们互相搀扶着往前一点点挪步。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每一次力竭倒下,他们都有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他们躺在粗粝的地面上,喘着粗气,四肢百骸沉重如铅,他们像两只被抽空了的气球,身体里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曾在某个极度痛苦的时刻,不约而同地想到过放弃。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他用最后的力气搂着她,异地初识的两个陌生人,在生死一刻默不作声地拥抱在一起,共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6年前的他们曾在生命最后一刻紧紧相拥在那个死亡丛林里。他的鼻息微不可察地呼在苏千的头上,苏千能感觉到头顶有几根发丝随着他的气息轻微地晃动着,痒痒得。她把头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处,禁不住得轻轻颤抖着。
彼此仅剩的这一点生命气息,是那个夜晚唯一的温度。成为了他们活下去的动力。
人心真的很奇妙,身处绝境时,可能会很轻易地放弃了自己,但会为了自己爱的人充满了力量。
他的那么一点点鼻息,她的那么一点点控制不住的轻颤。让他们再次站了起来,奇迹般地超越了人体的极限,最终走了出去。
可能同样是野外的环境,一下子唤醒了两个人的记忆。
他们循着那模糊混沌的记忆摸索着,紧紧相拥,深情拥吻。一如六年前的那晚。
“我们会不会是从6年前,就彼此相爱?”
这个想法在苏千的脑子里突然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