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个电话。”苏千轻声说着。毫不留恋地径直走出了滕非的怀抱。
苏千拿出手机看了眼,不是工作电话。是顾梅林的视频邀请,苏千看了眼滕非,滕非识趣地走到一边去。苏千找了个角度,让自己的背景是后面的江景,然后接通了视频。
“这么晚还在外面鬼混?”电话里的顾梅林穿着睡衣,贴着面膜。
“在外面,怎么鬼混?”
“不对,有男人的味道!”
顾梅林突然凑近了镜头。苏千这边光线不太好,画面黑乎乎的有些模糊。
“你是哮天犬啊?”
“不会是唐鲲鹏去沪城找你了吧?”顾梅林满脸坏笑地问。
苏千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她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抽烟的滕非,拿着手机走得更远了一些,语调落寞地跟顾梅林说:“他和我分手了。”
“什么?”手机屏幕里的顾梅林满脸惊疑。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你们谁甩的谁?”
“昨天晚上,他提的!”
苏千有些委屈,表情落寞,鼻子发酸。
她今天白天已经请好假了,等明天上午展会一结束,她就坐火车回老家。一想到家里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她,就有些烦躁。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和唐鲲鹏见一面把话说清楚?
其实见面也没什么必要。爱情就像脆弱的瓷器,有了裂缝,就休想复原。既然已经分手了,何必要彼此难堪?
那明天回滨县,干脆就不和唐鲲鹏见面了,就这样潦草地结束吧!
这样一打定主意,苏千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那么沉重了。
苏千对唐鲲鹏的性子非常了解,他做事非常谨慎,甚至过于小心。他一定是酝酿了许久,思虑再三,下定了决心,才会跟苏千提的分手。
唐鲲鹏的父母都是公务员,爷爷也是。他大学毕业后就自然而然地考了公务员。唐鲲鹏的性子沉稳,智商卓越,做事一板一眼,适合从政。可苏千学的是生物化学,假如回到家乡那个小县城,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他们俩这样的情况,拖得越久,越对彼此不利。
“千千,听我说,这未必是坏事!”顾梅林心疼地看着苏千,很小心很小心的说道:“想听我说实话吗?”
“嗯!你说。”
“你们根本不合适。你在唐鲲鹏身边时,像一只可怜的小白鸟、受气的小媳妇。你说那是真实的你吗?你分明是一头野性难驯的黑豹。”
“道理我都懂。但是,梅梅,我好痛啊!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爱情了。”
“别急着下定论,一切才刚刚开始。”
“没有了,没有了!”
苏千的情绪有些奔溃,音量大了些。她看到不远处的滕非摁灭了烟头,似乎想走过来。他好像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快步往苏千这边走来。
苏千看着面前那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就感到无比的烦躁和羞耻。
是的,滕非及时出现,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止痛泵”。只要一启动他,痛楚就会短暂消失,她现在甚至有些上瘾,他带给她的多巴胺就像一剂吗|非,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带她坠入虚无缥缈的梦境里。
但只要是梦就会醒来。苏千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她最终还是要撤掉“止痛泵”,去直面自己血淋淋的伤口。
当滕非的手关切地抚上苏千的肩膀时,面前的女孩突然像一只露出爪牙的野兽。她嫌恶的眼神像一枚利剑直刺向他的胸膛,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
苏千猛地躲开了他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憎恨嫌恶的当然不是滕非,而是自己。她恨自己是个懦夫,是个自私鬼!是个拎不清的混不吝。一段早就快断气的无望爱情,让她失了自我,把一个无辜的局外人纠缠进来。
虽然她不是一个传统守旧的人,但她也绝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