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半截螺丝刀。
他把林小闪的绝缘服残片甩到肩上,整个人像条泡的咸鱼。
水流顺着裤管哗啦啦往下淌,鞋底踩在碎石上出嘎吱声。
饭桶紧跟着拱上来,一身肥膘蹭得满是泥浆,鼻孔一张一合,像是在闻空气里的泡面味。
“找路。”
江无涯抹了把脸,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皮。
饭桶哼了两声,低头用鼻子拱地,忽然朝着左侧隧道猛抽了几下。
那里有一段通风管塌了一半,边缘焦黑,明显是林小闪之前用电弧炸过的痕迹。
“就这。”
江无涯点头,拖着步子往前走。
隧道越走越窄,头顶滴水,脚底打滑。
刚拐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阔——一片被淹了大半的旧城区街道出现在面前,路灯歪斜,广告牌锈穿,远处几栋楼影影绰绰立着,像蹲着的怪兽。
还没站稳,饭桶突然低吼一声,耳朵贴头。
江无涯立马蹲下,手按地面。
震动感传来,规律、沉重,不是坍塌,是脚步。
三十具机械丧尸从对面街口列队走来,步伐一致,胸口蓝灯闪个不停。
它们手里拎着断裂的钢筋,肩部装着旋转锯片,明显是巡逻编队。
“绕不了。”
江无涯眯眼扫视一圈。
左边是塌方堆,右边是深水区,中间只有这条主道。
他转头看向饭桶:“你去撞。”
饭桶眨了眨眼,猪眼里闪过一丝不情愿。
“完事后请你吃双份红烧牛肉面。”
江无涯掏出最后一包泡面晃了晃,“外加一袋老坛酸菜。”
饭桶立刻精神了,尾巴一甩,原地助跑三步,轰地撞进尸群。
第一头丧尸直接飞出去,砸翻后面五个。
金属关节咔咔乱响,阵型瞬间乱套。
剩下的调头围攻,饭桶左冲右突,獠牙掀翻一个,屁股撞倒一片,脂肪层被锯片划出好几道口子,血混着油滴在地上。
江无涯趁机贴墙潜行,钻进尸堆最密的地方。
他翻动一具倒地的丧尸,检查脖子、手腕、腰带……什么都没有。
又换下一个,撬开嘴看牙齿,还是空的。
直到第三个。
那具丧尸仰面躺着,面部腐烂大半,但嘴角微微翘起,像是死前笑过。
江无涯伸手掰开它的下颌,动作很轻,怕触什么机关。
一颗蓝色胶囊卡在舌根处,泛着冷光。
他手指一僵。
不是因为药丸本身。
是因为包装样式。
圆角方形的小塑料壳,边缘带锯齿纹,和二十年前社区主任临终前塞给他止痛药的那个铁盒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才八岁,烧到抽搐,老头哆嗦着手打开盒子,倒出一颗蓝药,说:“吃了就不疼了。”
后来那盒子被他当宝贝藏了好久,直到搬家时弄丢。
现在这颗药,静静躺在腐烂的嘴里,像在等他。
江无涯没多想,一把抠出来,迅塞进战术腰带夹层。
刚扣好带子,药丸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新世界-第七代抑制剂。
他呼吸一顿,立刻用指甲刮了几下,字迹消失。
前方传来撞击声,饭桶已经被五六个机械丧尸围住,正用后腿蹬踹,鼻孔喷着白气。
它看见江无涯,嗷叫一声,猛地低头冲刺,撞开包围圈,撒腿往回跑。
“撤!”
江无涯转身就走。
两人一猪沿着街道边缘狂奔,身后金属脚步声追了一段,最终停在水域边界。
那些丧尸似乎有活动范围限制,没再前进。
一口气跑到尽头,江无涯靠墙喘气,饭桶趴在地上呼哧带喘,鼻孔还在抽动,像是在确认主人有没有受伤。
他抬手摸了摸饭桶的耳朵,低声说:“请客。”
饭桶哼了一声,尾巴轻轻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