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来的惊扰而剧烈跳动。
他下意识地想要呼喊侍卫,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对上了床前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深邃明亮、平静无波的眼眸。
所有喊声卡在了喉咙里。
建文帝的睡意瞬间吓飞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心底升起的凛然与敬畏。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袍,只穿着明黄色的寝衣,便匆忙下榻,对着床前的身影躬身行礼,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与十足的尊敬:
“天...天师!您...您怎么来了?”
深夜时分,天师,竟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寝宫榻前!这带给他的震撼与压力,远超任何朝堂政事。
张玄清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略显仓皇的模样,并未让他起身,只是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在这寂静的寝宫中格外清晰:
“新帝登基,大宝初定。我自然要来看看。”
他的话语听不出情绪,却让建文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深知眼前这位存在拥有何等可怕的力量和影响力,甚至能直接影响王朝气运。
先帝晚年政策的急剧转变,传闻就与天师的介入有关。
“不知...不知天师有何示下?”建文帝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小心翼翼地问道,后背已然渗出冷汗。
张玄清向前缓缓踱了一步,目光似乎能穿透建文帝的内心。
“我只是想问问,”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千钧之重,“你打算......如何治理这大兴国?”
建文帝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直起身,虽然衣着单薄,身处深夜寝宫,但提到治国方略,年轻帝王的眼中瞬间燃起两簇灼热的火焰,那是一种混合着雄心、抱负乃至一丝急于证明自己的锐气。
他目光灼灼,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提高,不再是刚才的惊慌,而是充满了笃定与决心:
“回天师!父皇统治期间,开创元景盛世,大力发展经济,开通海贸,国内仓廪充实,百姓富足,此乃不世之功!”
他先是肯定了先帝的功绩,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起来:
“然而,国力虽盛,边境却长期苦受蛮夷骚扰!北有北越,屡犯我边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西有吐蕃,倚仗地利,时常劫掠商队,侵吞土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建文帝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脸上浮现出愤懑之色:“父皇晚年虽致力于内政修明,与民生息,但对这些跳梁小丑,终究过于怀柔!以致边患日亟,戍边将士血染黄沙,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他猛地抬起头,迎上张玄清深邃的目光,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