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麻绳,一端系着柳条编织的大筐垂进井下。
“下面的人只管挖,装满筐就喊一声!”
李大叔拽了拽麻绳,绳子顿时绷得笔直。
“这架子系着全村人的命,大家都仔细着点!”
太阳渐渐升高,戈壁滩的温度急速攀升,空气烫得人喘不过气来。
井下已经挖到三米深,坑壁陡峭,仅容一人蹲着挖掘。
王强第一个下去,腰间系着安全绳,手握短柄尖锹一下下凿着土。
沉闷的喊声不时从井下传来:“满筐喽!”
井上的赵铁柱等四人立即抓紧麻绳,齐声喊着号子:“嘿——呦!”手臂上的肌肉贲张,青筋如蚯蚓般蜿蜒。
沉重的土筐缓缓上升,辘轳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份工作的艰辛。
每拉上一筐土,就有人在长木杆上刻下一道痕迹,那是通往希望的轨迹,是生命线的延伸。
李大叔围着井架不停地打转,那双布满老茧、裂着血口子的手,一遍遍抚摸着支撑木和绳结。
他抓起一把黄土,在指尖细细捻磨,眼眶不由得发热:“老少爷们儿!这口井,就是咱们金川村的命啊!”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疲惫而焦虑的脸,声音沙哑却格外有力:“去年那场大旱,庄稼都枯死了,井水也干了。孩子们渴得直哭,老人们咳得喘不过气——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就用这最土的法子,跟阎王爷抢水喝!”
“井下兄弟的命,就系在这根绳子上了!”
他盯着赵铁柱等人,声音陡然提高,“谁要是走神耍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叔放心!”
赵铁柱挺起胸膛,额角的青筋凸起,“就是勒断了手,也绝不会让井下的兄弟受一点伤!”
井下比井上凉爽些,却更加闷热潮湿。王强挖了一个多小时,浑身已经糊满了泥汗。
他仰起头喊道:“换人!”
石锁攥着绳子被缓缓吊了下去。
这孩子刚满十八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里藏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却强装镇定地接过铁锹:“强哥你歇着,我来!”
王强爬上来,瘫坐在地上,灌了几口水道:“下面闷得慌,挖一会儿就头晕,多注意着点!”
石锁点点头开始挖掘。
表层的泥土还算松软,可越往下越坚硬。他正干得起劲,井口传来清脆的喊声。
抬头望去,只见拾穗儿带着妇女们挑着担子走来,陈阳拎着水壶跟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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