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陈阳特意学了简单的蒙语问候。
虽然发音生硬,却让她在异乡感受到了第一缕温暖。
操场东侧的老围墙下,那棵年岁最久的银杏树依旧枝繁叶茂。
扇形的小叶子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风一吹就沙沙作响,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阳斜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手里拎着两个玻璃瓶,瓶身裹着的湿纸巾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珠,在水泥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跳跃的光斑。
看到拾穗儿过来,他眼睛倏地亮起来,像终于等到主人的大型犬,快步迎上来:"刚从食堂冰窖里拿出来的,奶茶,你最爱喝的那种。记得多加了珍珠,你说过这样喝起来更有嚼劲。"
拾穗儿接过玻璃瓶,冰凉的触感从掌心直达心扉,让那些纷乱的思绪稍稍安定。
她摩挲着瓶身上熟悉的商标,是学校超市里最普通的那种饮料,却因为去年她随口说的那句"奶茶最解乡愁"而变得格外珍贵。
他总是这样,默默记住她所有不经意的喜好,就像记得她每次想家时都会去图书馆看内蒙古的风光图册,记得她每到草原季节更替时都会望着西北方向出神。
"在想什么?"
陈阳靠回树干上,目光落在她紧攥着背包带的手上——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指节总会攥得发白。
"两份Offer,很难选?"
拾穗儿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涩:"华科院的岗位是环境修复研究,跟我研究方向特别对口,导师说这个方向未来前景很好......"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饮料瓶上的标签,"西部计划是回内蒙古建生态学校,教家乡的孩子认识环境保护。你还记得吗?就是去年咱们一起去考察的那......那里的孩子们连最基本的显微镜都没见过,却能用最质朴的语言描述每一颗石头的故事。"
她忽然停住,因为陈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车票,轻轻递到她面前。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那是两张去往阿拉善的绿皮车票,车次是K字开头的慢车,需要二十六个小时才能到达终点站,而且还要再转长途汽车才能到达她的家乡。
发车日期就在毕业离校的第二天,座位号是13车厢08号09下铺——他连她喜欢靠窗的下铺都记得。
"我查过了,"
陈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回阿拉善的这趟车虽然慢,但沿途会经过太行山、黄土高原、阴山山脉......这些我们在课本上学过无数次的地方,都能亲眼看到。我选了硬卧,比硬座舒服,你可以靠在窗边看风景,累了就睡一会儿。"
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