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叶瑾初的马车煞是低调地驶在大街上。
即便如此,盯着这辆马车动向的目光却是一刻也没跟丢;不论往东往西,那暗中盯梢的人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赶上,稳稳当当的。
直到马车不紧不慢地出了城,那跟在后头的几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知是他们中间的谁急道一声,“不好,我们可能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一瞬之后,便有身手不错的人利索地飞身上前,把走得悠闲非常的马车给拦了下来;不由分说把车帘一撩,里头果然空空如也。
有人恨恨低声道:“他竟给跑了,明明从最开始从叶府里出来的时候,我们时时都盯着,怎么会这样?”
“阁老说过他是个异常狡猾的人,是我们失职没看好人。”另一人接了话,又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敢多说多待,一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急着回去把真实情况回禀一番。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隐身离去。
而原本乘坐此辆马车的叶瑾初,就如同他们所猜的那般,早前瞅准了机会暗中下了车,随便搭了辆街头的简易马车又重新上了路。
如今都快到了目的地。
他要去的是城中另一个方向,那里不仅住了不少的京城富贾,就连当官的都挨着当官的,给连成一片。
是名副其实的大金窝。
马车停在了一处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宅邸跟前,叶瑾初将将下车,便有小厮上前来迎。
“公子您来了,我家爷就侯在青果苑,让小的出来接您。”
叶瑾初礼貌应了一声,也没多谈,只默默地跟在他的后头进了府。
府外看着气派,府内更是别致。
单单是脚下走得最多的各处亭廊,上头不是题着字便是给人耳目一新的壁画;每隔一小段,亭栏上便会悬挂着精巧的盆栽,里头那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极好。
在这大冬日里,甚至还能看到采蜜的蜜蜂,嗡嗡嗡的,生机勃勃得紧。
不多时便到了青果苑,小厮作了个揖便退下了,叶瑾初则是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青果苑实则也是个布置得当的竹园,而在那竹林深处有一处亭子,里头设了长形小桌几及几张坐蒲。
如今,正有袅袅白烟从里头飘了出来。
叶瑾初则是直接撩了轻纱走了进去,里头已经有几个人坐着。
梁以彦跪坐在背对着亭子入口处的位子上,只留了个后脑勺;正与他不知在说着什么的邱尚安则是半侧着身子,露了半张脸,大抵是这段时日身子养得不错,比起最初的时候,气色好上了不少。
方峥坐在正中煮着茶,一串串的热气不断地从壶子里冲了出来。
他看到走进来的公子哥时,将将提起已经煮沸了的水,话里带了点无奈,“瑾初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刚商讨了一些事,委实有些棘手。眼下也只能跟你说说情况,看能不能想到解决的法子。”
叶瑾初在方峥身侧落了座,一杯热腾腾的茶恰到好处地现在他的面前。
他倒是不急,一面脱着身上的披风,一面拿眼把在座的瞅了一圈,“今日倒是来齐了。”又特意把目光放在了邱尚安的身上,“你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邱尚安笑了笑,“好多了,不用为我担心,那会死不了,这会儿就更不能了。”
叶瑾初还没答话,那自个儿坐在入口处的梁以彦遭不住,终是哆哆嗦嗦地挤了过来,“那处风儿大,冻得我直打颤。”还没坐下却又站了起来,干脆把放在角落里烧得正旺的炭灰给抱了过来,“放那么远做什么?方峥这是生怕冻不死我们。”
无缘无故当了回靶子的方峥当下便喊冤,“你明明知道那个位子招风,那么多的位置偏偏要坐在那里,这可怨不得我。”见他抱着炭火被烫得呲牙咧嘴的,忍不住笑骂道,“看你那没出息样,没冻死你倒是要被烫死了!”
二人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