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少女的一句悄悄话,叶瑾初挑了挑眉。
他没说话,目光则是轻飘飘地飞到了那对频临绝境却又垂死挣扎的母子身上。
在很早的时候,他便想好了如何洗刷自身的冤屈,只是因着最开始自己要准备科举,中间则是出了尚安被刺的事,故而一再搁浅。
今晚会设了这个局,委实是因为周遭的一切变化莫测;如今陈阁老对自己起了杀心,他想要活命便要比以前更小心谨慎才成。
再加上府里的那位似乎也开始对他身边的她动手,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着他们陷入了险境;他要护好她,最直接了当的办法便是把她送出叶府,回了他的府邸。
他的那个地方除了守备森严,暗处也隐了好些他悉心培养出来的人,想要护住她并不是难事。
而在送她离开之前,则需要她的配合。
故而,在陈氏的生辰宴上才会有了这么一出。
朱家小姐究竟是遭了谁的毒手终是真相大白,害人的是他的二弟叶书怀,与他没半点关系。
本以为真相揭晓之后,免不得了要与那位为首的恶斗一番,谁知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对母子倒是先来了个“窝里反”。
叶瑾初拿眼瞅着那两道人影,如今不知为了什么正争得脸红脖子粗,他摸了摸下巴,赞同地嗯了一声,“好像真如你说的那般,没我们什么事啊。”
顾良秋这当口已经把套在身上的那身白裳给脱了下,梅香迅速地拿了披风裹上了她的身子,她将将接过柳絮塞过来的热乎乎的手炉,正好闻得公子哥的这句话,便直接扬起了小脸,很是矜持地问,“那眼下我们要做点什么好?”
叶瑾初的目光又朝那对母子的方向扫了两眼,“看样子我们是插不进话的,好好看戏放松一下心情也行的。”他说着,回头便朝凉冬招了招手,“……唔,站着挺累的。”
凉冬即刻睁大了眼睛。
却又听得那公子哥继续道,“对了凉冬,今日比较忙,我是不是忘了吃晚膳了?”
凉冬很认真地想了想,又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是的,爷,您晚饭不仅吃了,还吃得不少。”抬手还指了指隔壁举办宴席的园子,耿直道,“除此之外,您方才还坐在里头,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您总的吃了一碗半的饭,两碗汤,还有三只鸡腿和……”
一抬眼,便接收到了来自自家爷两道目光的‘热情问候’。
他登时闭了嘴,规规矩矩作了个揖,“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搬桌几和杌子,顺便准备几样小糕点过来。”
叶瑾初这才扯出了一个笑,“凉冬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凉冬陪了个笑,心里头很是惆怅。
不能干怎么行?自家主子是个腹黑起来六亲不认的,方才自己还当着他的心上人‘道破先机’,没点看人眼色的本领,他估摸着这会人都凉了。
凉冬一面腹诽,一面小跑着走了。
顾良秋瞅着那道远去的瘦小身影,回头再看身边一脸淡定如斯的公子哥,终是信了这厮是要搞事情,“叶夫人她们在那边都急得要跳脚了,我们留在这里看热闹也就罢了,还要设个席子坐着吃着,如此是不是不大好?”
叶瑾初侧过头来,思索了一瞬之后,回她:“你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话很是打击他们的自尊心,也是没顾及到他们的面子。”
顾良秋答应了一声,还想补上几句,那公子哥却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慢条斯理地抱了抱胸,“那等会你站着好了,我这人注重享受,还是坐着比较舒服。”
顾良秋:“……”
这人怎么不按牌理出牌来着?
没一会,亭柱边上果然多了桌几坐蒲及几碟的糕点及瓜子蜜饯之类的,叶瑾初一屁股便坐了下去,顾良秋自然不会真傻到自己站着,厚着脸皮便把另一块坐蒲给占了。
她将将坐下,原本还想装一装矜持,却见跟前的蜜饯看着又大又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