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怀拿酒盏的手登时就顿了顿。
他抬了阴霾的眼瞅他,也不知是不是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的缘故,在众人跟前也懒得把性子控制一下,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谈天说地?大哥这几句话我倒是听得不大懂啊。”
因着近日过得不太顺,叶书怀的阴郁及坏心情都憋在了心里头无法纾解;大抵是之前有几杯酒下肚给壮了胆的缘故,如今看到样貌及学问都比他好出一大截的兄长,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着。
他借着酒劲执意要与之杠上。
原本还有人想劝,却是被旁边坐着的人给拉了住,示意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到底是叶府的两位嫡子闹矛盾,帮了一方便会得罪另一方,怎么着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即便有心要劝架,还是得衡量衡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可别没把人给劝开,倒是引火上了身。
一时之间,没人敢搭腔,徒留两位叶姓公子哥大眼瞪小眼。
叶瑾初勾着唇,回望着一脸挑衅的嫡弟,依然是一脸的淡定。
若是平时,他定是要给怼回去的,只是如今他有任务在身,该屈还是得屈。
“你若觉得不行,你一杯我三杯如何?”他气定神闲地开始往自己的酒盏里添酒,又状似无意道,“左右我也知道你的酒量没我好,若是喝多了我还得被母亲说教,届时还要被冤枉我欺负你。”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叶书怀却是听得火大,当下冷笑了一声,“大哥言重了,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他一面说一面回头喊了个伺候的丫鬟过来添酒,再抬头的时候又阴测测道,“谁说我喝不过你?趁着今个儿高兴,不如我们比试比试。”
叶瑾初蹙了蹙眉,犹豫道:“这不大好吧?你若是醉了,母亲怕是会不高兴的。”
叶书怀快言快语地接过话,“是你醉也不可能是我醉的。”
他几乎要恼羞成怒。
他酒量确实不算好,可人争一口气;特别是在这位在外形上就先把他比下去的兄长跟前,更是不愿还没开始就输了。
“你既然这么说,我若是不应了怕是对不起今日这般美好的时光。”叶瑾初‘为难’地答,却是利索地抓过了已经斟满的酒盏,“我先干为敬。”
道完,还特意压低声音添了一句,“你现在若是想反悔还是来得及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叶书怀给打了断,“什么反悔不反悔的,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他说着说着,一仰头,酒盏就见了底,再开口的时候,眼底满满是挑衅,“倒是大哥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若是喝不了现在也可以先认输的。”
叶瑾初只抿了个无害的笑,“你千万别这样说,今日母亲生辰,我们也不过是喝酒助兴罢了;就算真是比试那也是玩玩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
说罢,他礼貌地抬了头,目光便在同桌的那些长辈或同辈上溜了一圈,“各位说是不是?”
众人赶忙答是帮着圆场。
这位叶大公子可不是个草包,能讨好自然是要讨好的。
叶书怀这当口则是灌下了第二杯酒,他晃着空****的杯底,说得甚为直接,“你还是先赢了我再说。”
叶瑾初这才斯斯文文地举了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故而宴席将将一开始,叶府的两位公子哥就拼起了酒来;同为一桌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要怎么做才妥当,最后,意思意思劝上了几句,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各自吃着喝着聊着。
着实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论得罪了哪一个,人家的爹都是二品大官。
计较起来还是自己吃亏。
很快便酒过三巡,叶书怀酒浅,一张脸明显地红了。
叶瑾初慢条斯理地抿着手里头的酒,生怕自家嫡弟喝到一半意识到坚持不下去给找理由溜了,他还特意拿话激他,“书怀不如别喝了吧